这时候,金复礼发现没有忽悠住陆景华,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他想,而是我要他转机型,转空客。”
“不是教员你让我捋一捋。”金复礼的话信息量有点儿大,陆景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教员,你的意思是,徐苍没想要转空客,但是你强行要他转空客,对吗?”
金复礼哼了一声,很是坦白地点了点头。
这下,陆景华直接给傻眼了,一摊手:“教员,那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吗?”
“我就是强买强卖怎么了?”金复礼脖子一梗,就跟个泼皮无赖似的:“咱飞行员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让他转个机型怎么了,还需要经过他同意?以前不经本人同意就强令转机型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陆景华无语了,金复礼明明自己没道理,还能理直气壮了,他只得耐心解释:“教员,那是宽体机机队建立的时候实在没人愿意来,只能用强制手段。你刚才说哪里需要哪里搬,关键也没见空客机队缺人啊。”
“怎么不缺人?我那徒弟都缺了这么多年了,还不缺人?”金复礼那喉咙当真是中气十足,强词夺理起来硬气得不行。
陆景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员,你要徐苍转机型当你徒弟?你这不太好吧?”
陆景华原本是想说不要脸的,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不好的?”金复礼一步逼近陆景华:“说起这事儿,我还有事情问你呢!你跟徐苍那个什么三年聘机长的约定是什么鬼?”
陆景华被金复礼逼得连连后退,只得解释起来:“不就是上次去监管局跟飞羽的那个总师打了个赌嘛,赌的就是徐苍能不能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聘机长。”
“飞羽航空的总师,李辰星那小子?”
陆景华点点头:“就是那孙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金复礼拍拍衣服:“我去找李辰星那小子。不管是对赌作废,还是换个东西赌,反正别牵扯到徐苍就行。”
“啊?”陆景华赶紧追上要走的金复礼,一把抓住金复礼的手臂:“教员,可使不得啊!”
金复礼有些烦了:“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小子该不会不想放人吧?”
陆景华还想劝上一劝,可突然心有所感,往门口那边一看,却是见刚刚离开的王瑄竟是去而复返。而平时趾高气昂的王瑄此时正低眉顺眼地站在一个中年人身边,不敢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那中年人往那儿一站,便是如孤高之峰,气势外溢,不怒自威。
陆景华并不认得这人,只是光是观其形貌就能猜出其人不凡。于是,也不好再跟金复礼多做纠缠,放开了抓着金复礼的手。
金复礼一看陆景华松了手,刚准备骂骂咧咧几句,忽然觉得周围氛围有些诡异,便是顺着陆景华的目光转头朝着门口那边看去。
当他看清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时,心头勐地一紧,马上收敛放浪之形,震惊不已:“院院长!”
“院长?”陆景华听到金复礼的话,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立时在脑中搜索起眼前中年人可能的身份。
然而,都不等陆景华有所猜测,王瑄就略带紧张地给陆景华介绍起来:“这位是民航飞行学院的院长,陈向东,陈院长。他也是本次安全大检查的局方代表。”
“陈向东!”陆景华这下就对上号了。传闻这位陈院长要高升了,只是具体职务还没有公开,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低。
前段时间,蓝天航空因为局方督察组下来发现了安全问题。于是作为惩罚,减了不少蓝天航空的航班量。这次陈向东过来应该是验收安全整顿的效果的,只是民航飞行学院的院长来当局方代表倒是少见得很。
在陈向东面前,就算是金复礼都得恭恭敬敬的。陈向东当了十几年的民航飞行学院院长,国内稍微年轻点的飞行员,那都是陈向东的徒子徒孙,其影响力可不是一星半点,更遑论,陈向东马上就要到总局担任要职了。
陈向东不说话,金复礼,陆景华以及王瑄也都不敢说话,整个氛围寂静得有些诡异。稍微年轻一点儿的王瑄冷汗都下来了,他不明白陈向东的气场怎么能这么强,站在他身边,连对视都没有,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忽然,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陈向东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如金铁摩擦一般,充满了震慑人心的力量:“徐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