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眼里有些狂热,程平也略一思索后道:“不行,叶生没有理由杀孙思回啊,叶生那个狗东西,每天只会对着孙思回摇尾巴,怎么会杀人?”
钱师爷垂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转道:“也有可能是一时错杀,小人听说叶生和其他人关系都不是很好,与孙家人关系也一般,孙思回在外面也没有多提过他,可以是叶生本来想奉承,结果孙思回不吃这一套,提拔刘潜走在他前面,他心生怨恨,才对孙思回痛下杀手。”
说罢还加上砝码:“一个和其他人关系都不好,只围着孙思回转的学生,还敢状告上官,谁听了不说声狼心狗肺。”
在大周,尤其是这些年,皇帝当政,非常注重形式,同在官场,长官就是对下属有教导之责,若有人越级上报,众人反而不会觉得他铮铮铁骨,更觉得他不知礼仪。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接到叶生的状告时如此愤怒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这几年大周越来越走下坡路的原因,皇帝自己先捂起了耳朵。
以尊卑论德行,以高低论品性,长此以往,阶级更加严重,高门更加抱团,大周更加分裂。
程平想了想钱师爷的话,眼里闪过奇异的光:“钱师爷,去把那个女人提出来。”
钱师爷眼里也闪过满意,刚才焦虑的脸上都有了笑意,拱手道:“大人英明,小的在写封信,按上那个女人的手印给送过去。”
程平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你确定这个女人对刘潜管用?”
钱师爷肯定点头:“那狱卒曾经来禀告过,说这女人从进了牢里开始,都是刘观察在上下打点,才没受多少苦头,要不然一个女人在牢里,哪会好生生的活到现在。”
程平瞻前顾后的性子又开始作祟:“可是他也没有救这女子出去,要是他不乖乖配合,那岂不是把把柄先交了出去?”
钱师爷心里对于程平的性子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说:“大人,咱们只是让他作证孙思回伪造证据,他不过是因为师生之义,再加上心上人被孙思回控制才不敢多说什么,如今钦差来了,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说罢,钱师爷看了看左右还小心地靠上前对程平道:“再者,他要是按您的意思做了,这孟州还是您的天下,那他刘潜这个有功之臣不论是钱财还是地位都能更进一步。”
“可您在想想,就算他什么都不说,由着您倒台,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孙思回死了,叶生也不中用了,这孟州对于他刘潜就是个旋涡。”
程平看了看钱师爷,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东西能说他们污蔑本官,那矿场怎么办?”
钱师爷在一次感慨,这位知府大人能站在这个位置,恐怕那一位出了不少的力气,平日里看着很是果决,但其实遇见事情之后,什么主意都拿不下。
“大人担心什么?矿场自然全部推到孙思回身上去,还有谁能比他这个孟州二把手更能瞒上欺下的。”
“死人就永远开不了口,所有的话都是由活人来说的。”
程平终于点头,钱师爷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也摇头,这一次就算是保住了人,但是丢了矿场,那一位还不知道什么反应呢,这程平看着也不太行了。
但是还得临死挣扎挣扎,能在这里止住最好,要是再进一步锁在了程平身上,那这后面的人就更危险了。
……
赵修和三人商量着明日去与程平对峙,还对赵修和口里那个已知的凶手颇感好奇;程平也忙碌着来一招金蝉脱壳。
到是尹知渡和宋安时这边显得安静得很。
宋安时盯着尹知渡正在盘问:“听药童说你刚刚去楚秦阁了?”
尹知渡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不少,独自喝了半夜的闷酒,最后来看宋安时的时候竟然还记得换衣服。
尹知渡头脑发昏拿起衣服的时候都有些想笑,这个师妹,见了没有几次面,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好像越来越在意她,明明最开始也不过是当个可怜人看着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