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衣袍一抖,其上无数人面抖动不休,说道:「吞心老祖的心思谁敢去猜?我等只奉命行事罢了!」
赵灵菡道:「你我出手,必会露出炼魔宗手段,就不怕得罪那两教么?」
黑袍冷冷道:「不必多虑,我炼魔宗虽千年不出,也无惧那两个邪教!到时你去对付圣母教的佟仙梧,平天道交由我来处置!」
赵灵菡恭维道:「黑袍师兄度过雷劫,功行更进一步,平天道区区两个天王,自是反掌可灭!何况还有炼魔壶在手,就算师先天亲至,也奈何你不得!」
黑袍哼了一声,其从大菩提寺逃脱,感应到劫数将至,便寻了一处隐秘之地,度过天雷之劫,成了脱劫级数,信心倍增。此时吞心老魔传来谕旨,命他率赵灵菡潜伏虞城,伺机而动。
黑袍对赵灵菡十分戒惧,当年诱万成入魔境,屠杀赵家满门,便是其杰作,为的是逼赵灵菡入炼魔宗,修炼魔道。他若证就长生,自然不惧赵灵菡报复,但此女于修道实有天分,数载之间,已修成元婴,着实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黑袍有心将之灭杀,又恐吞心怪罪,毕竟炼魔宗势弱千年,能寻到赵灵菡这等佳才十分不易,还需她来支撑门户。
黑袍心思转动,袍上无数面孔亦是齐齐露出阴诡之色,忖道:「狙杀两教来使倒是一个机会,我只需推波助澜,令赵灵菡死在两教高手手中,便是天衣无缝,吞心也拿我无可奈何!」
赵灵菡毫无迟疑,道:「便依师兄吩咐!」
黑袍笑了一声,尽是森冷之意,散化为魔光不见。
赵灵菡待他走后,眸光之中现出冷冽之意,亦是冷笑一声,素袖一拂,那如豆灯光当即熄灭。
禅房之中,罗海道:「戚师,弟子打探到圣母教与平天道来使当于七日之后入城。」
戚泽道:「可知两教来使都是何人?」
罗海道:「平天道是廖晨阳与晁雄,圣母教则是佟仙梧!」
戚泽颔首道:「都是老相识了!」
罗海道:「戚师有何打算?」
戚泽道:「我料两教来使入京,必然生出事端,我等去瞧瞧热闹!」
到得第七日之上,二人离寺而去,来至虞城之外,先寻到湛空和尚。那和尚就在城外一座小土坡上端坐,二人将打探之事说了。
湛空沉吟道:「平天道与圣母教勾结一处,非是好事,你们想做甚么,尽管去做,若有危险,我自会出手!」
得了湛空许诺,戚泽与罗海便往城外更远处行去。果然过得十里,便见旌旗簇拥,华盖撑起,两教遣使议和,虞帝十分重视,吩咐太子率领诸位皇子出城十里迎接。
此已是最高礼仪,毕竟两教来使并非教主,还不配让虞帝亲自迎接。那一座金黄华盖之下,太子身形挺立,周遭是一应血脉弟兄。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连柳观白都被唤了出来。众皇子身披王袍,正凑在一处闲谈。其等往昔为了皇位打生打死,如今见面却是言笑晏晏,兄友弟恭,一派和谐。
不过诸皇子之中有一人鹤立鸡群,遗世独立,正是那金照懿,此人依旧少年风流,只是脱下道袍,换了一身蟒袍,更显得个傥不群。
金照懿亦是如在梦中,在其父金天青翼护之下,拜入昆墟派修炼多年,功成金丹,而一朝梦醒,他竟是虞帝之私生子,掌教更命他认祖归宗,名列朝堂。
金照懿也知自家当是虞帝与昆墟派早就定下的交易,身为皇子又是修道之人,昆墟派
要他做甚么,自是不言而喻。
金照懿本是甚有雄心之辈,一旦身份揭穿,不过几日便即将心态调整过来,反而更添雄心壮志,忖道:「我先前只求长生,万劫不磨,如今既有这一层身份,自当登临大宝,统御万民,执掌社稷神器,做那千古一帝!」
金照懿定下心思,对昆墟派种种安排非但不抵触,更是处处配合,昆墟派亦甚是满意,当即调遣高手到来,兵分两路,一路抗拒北邙山,一路护他安危,助他夺取皇位。
金照懿心思不属,耳边有人说道:「你在想甚么?」却见一位中年道人立于身旁,正是他之养父金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