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逸含笑截口道:“老弟,别酸啦!”
目光再度一扫滴漏铜壶,伸手将铁板令揣入怀,正容接道:“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柏长青道:“副座,属下陪您一道去。”
东方逸摇头道:“不可以,铁板令规矩极严,除指定之人外,绝不容旁人窥探……”
话声中,人已穿窗而出。……
风雪虽已停止,但岳麓山巅,却早已成了一片粉妆玉琢的银色世界。
时正三更。
岳麓绝峰一块积着尺许积雪的嵯峨巨石上,卓立着一位身材修长,白纱幛面,身著白色儒衫的怪客。
那纱巾透射出两道电似的目光,凝注着由山下疾奔而上的淡淡人影,不时放射着异样的光彩。
少顷,那疾奔而上的人影,已停立白衫人面前丈远处,那赫然就是奉命前来复命的东方逸。
东方逸目注那白衫人站立在那厚达寸许的积雪上,竟似没有重量似地,不由心中微凛,深深一躬道:“老朽东方逸,参见令主。”
白衫人漫应道:“免礼,先缴令牌。”
白衫人语音苍劲,身材修长,显然并非昨晚前往四海镖局闹事的那位年轻人。
这情形,不由使东方逸暗中一蹙霜眉,但他口中却恭应:“老朽遵命。”
说着,探怀取出铁板今,双手托着向前送道:“请令主查验。”
白衫人轻描淡写地右掌凌空一抓,那还在丈外的东方逸手中的铁板令,已飞入他的手中。
这轻功,这接引神功,着实现出这位铁板令主,委实是身怀无上神功的绝顶人物。
东方逸心中暗忖时间,白衫人已沉声问道:“东方副局主,本令主所交办之事,怎样了?”
东方逸恭声道:“回令主,那柏长青武功高强,本心忠厚,而且年事又轻,似乎不可能是令主所迫索的歹徒。”
白衫人接道:“似乎?那你还是不敢肯定他不是坏人?”
东方逸道:“这个,老朽与他相识才不过一天,自然不敢贸然肯定。”
白衫人双目中精芒一闪道:“那么他的师承呢?”
东方逸道:“据他自己说,他的师傅是……”
接着,将柏长青那胡诌的一段师承来历复述了一遍。
白衫人淡淡一笑道:“这些,本令主也知道,只是你东方副局主能信得过这一段话么?”
东方逸道:“回令主,有道是用人不疑,站在老朽的立场,在没有获得确切的反证之前,自不能任意怀疑人。”
白衫人点点头道:“你这话也委实有点道理,不过,你莫忘了,这是本令主所交办的事。”
东方逸恭应道:“是,老朽记下了。”
白衫人沉声道:“目前那柏长青既然在你的手下任职,那么本令主责成你随时注意他的行动,半年之后,本令主当再找你回话。”
东方逸道:“是的,老朽当勉力以赴。”
白衫人微一沉吟道:“方才,那柏长青是否已见到本令主的便笺?”
东方逸点点头道:“回令主,他已经见到。”
白衫人问道:“当时他怎么说?”
东方逸道:“当时柏长青说过,令主实在没有怀疑他的理由,纵然觉得他有甚么可疑之处,令主也该直接找他查证,才比较妥当……”
白衫人截口冷笑道:“你可以转告他,有必要时,我会直接找他的。”
东方逸点点头道:“老朽记下了。”
白衫人挥挥手道:“好了,你可以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