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大娘吃了一惊道:“罗奇跟谁一起来了?”
“薛老大,远板城的薛交,带着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二十八宿,反正是牛鬼蛇神一个不缺。”
“薛交,他有这个胆子?”
“怎么没有?咱们都小看他了,这家伙原来还是个三品实授的参将,在敬王爷手下当差的……”
卡大娘又是一惊道:“真没想到他有这个身份,可是索伦贝子也在,他敢惹贝勒爷吗?”
“平时是不敢,可是索伦是奉旨调送回京的,在半路抗旨私自来到此地,他可神气不起来了,才说错了一句话,薛交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卡大娘难以相信地道:“薛交敢打贝勒爷?”
“为什么不敢?薛老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索伦贝子这下子是垮定了,别说是揍人了,杀人他都敢……”
卡大娘呐呐地道:“教主也在这儿,我们还有几十个好手,不会这么容易被吃掉的。”
郝方一笑道:“薛老大很有算计,你们这儿购伙食都由远板城那儿包办的,那是薛老大的地盘儿,他弄点手脚倒也不算费事!”
“在食物中下毒?谈都不要谈,本教最擅长就是这一手,防备也最严,每人身上都有一枚试毒针,吃喝任何东西之前都会先试一下,一日三餐,每餐都是如此,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本教的人不会怕人下毒。”
郝方笑道:“薛老大那儿也有几个孔雀教,对你们的一切早就研究清楚了,他在食物中下的不是毒,只是下了泻药,而且是先派人来,下在小缸里,喝过水的人都在泻肚子,泻得混身无力,然后我们跟着就来了。”
卡大娘脸色大变,厉声叫道:“难怪我们后洞里有三个人从半夜里就拉个不停,他们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呢?你们好卑劣的手段……”
郝方哈哈大笑道:“薛老大那儿有的是各种人才,配的药相当有把握,最多叫人拉上一天,浑身无力而已,绝对要不了命,而且一两天准好。我说这位大嫂,看来你既不是孔雀教里的要角,听你的谈话,你也没有虐待两位姑娘,我也放你一份交情,你留下钥匙,赶紧躲起来吧。”
“躲起来?我往那儿躲?”
“随便你,那儿让人找不着就躲那儿,你要是落在薛老大手中就没那么舒服了,这小子为了争功,正在力求表现,对孔雀教的人,他一个也不肯放过的。”
卡大娘倒是十分识相的人,她见到郝方能来到这儿,就知道前面是完蛋了,否则只有一条通路,外人绝难通过重重警卫过来的。她不再多说,掏出了一串钥匙,往郝方手中一塞,郝方道:“老大嫂,我再卖份交情,左边那条小路是我跟罗奇负责的,你从那儿走,有我的伙伴沙老五在那儿,你说是我胡狼放你过来的,他也不会留难你……”
卡大娘匆匆地走了。
郝方开了门,放出了天娜和琴娜,也放出了十几个维吾尔女子,没多久,罗奇和沙老五也过来了。
天娜和琴娜惊喜万状地上前,先捧起他的手亲了一阵,然后叽叽呱呱地用维语向他诉说着。
然后那十几个女孩子也一起过来,挤成一团,争着要向罗奇表示她们的谢意。
罗奇也用维语安慰了她们一阵,然后带着她们向外面离开去,琴娜这时才道:“主人,陶姑娘也在这儿?”
罗奇淡淡地道:“我知道,我已经向薛交说过了,再放过她一次,不把她算在孔雀教的人一起……”
天娜道:“主人,她被索伦打了一顿,又小产了,受的伤不轻,是否该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但是罗奇似乎没听见这些话,转身走了出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陶静静又一个人上路了,单骑只影,一直进了玉门关。四周的环境自然不像塞外那样的荒凉了,可是她的心境却充满了冷漠,痴痴呆呆的,整天不说一句话。
说她的心空洞吗?这也不然,她心中一点也不空,而且充满了恨……最恨的一个人,自然是她自己,其次,则是罗奇,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恨索伦,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影子。
只有一句话,她在一直耿耿于怀,难以忘记的,那是索伦在最后骂她的话——妈的,你简直就是扫帚星,白虎星,谁碰上你谁就倒楣……
真有这回事吗?地是个颇为迷信的人,小时候她就找个瞎子算过命,那个瞎子说她是什么孤鸾命,最好是出家当尼姑去,她没在意,当作一场耳边风。
慢慢地长大了,她也没把瞎子的话太放在心上,可是就有很多邪门儿。
在家乡,她认识了不少男孩子,有一个较为要好的,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家中也做着大买卖。就在他们快要论及嫁娶的时候,那个男的家中遭了一场大火,把宅院烧得一干二净,而且那个男的一张脸也烧得如同鬼魅般……
陶静静不是个很势利的人,但也不是那种具有不朽的爱情的人,对方穷一点没关系,但是变成那副鬼相,却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好在对方也有自知之明,以后也没再来找她,这一段情就莫明其妙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