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
刘福贵从乡里回来,似乎事情办得不顺利,整个人垂头丧气。
“福贵叔,你咋愁眉苦脸的!你不是去乡里送礼!咋礼物全都带回来了。”瞧见刘福贵提着各种礼品回来,段飞迎了上去。
“小飞,咱们江东乡变天了,叔当了好几年村长,还是头次遇到礼物送不出去的。”刘福贵重重地叹气道。
“有这种怪事!”段飞诧异道。
刘福贵将礼品放在桌面,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点头道:“叔在乡里跑了几个高官家,知道我是送礼的,他们把我当瘟神赶出来,房门紧闭,我怎么敲都不开门!”
“不会吧,话说咱们乡送礼早成风气了。”段飞有点不相信。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不去送礼,那些高官给小鞋穿,现在热情的去送礼,却口口声声地说不要害他们。”刘福贵拿手抹掉嘴唇上残留的水珠。
“该不会是良心发现!都想当清官了。”段飞打趣地道。
“那是不可能,后来我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李秀丽乡长最近整治贪污腐败,好多干部都被抓蹲监狱了,所以现在乡里没有干部敢收礼。”刘福贵心有余悸地道,本来他还打算给李秀丽送礼,还好没撞枪口上。
段飞欣喜,看来李秀丽惩治贪污腐败决心很大,眼下虽然周凯这只老虎没打掉,可对其它干部还是起到威摄作用,至少乡里的收礼歪风控制住了。
“你俩别聊了,准备开饭,年三十咱们也团圆团圆。”这时田玉芬端着菜走了出来。
席间气氛很好,田玉芬两个小娃俏皮可爱,把大家逗得欢笑声不止,段飞还当场拿出两个红包给了她们。
男人都爱喝酒,段飞跟刘福贵慢悠悠地吃着,边喝边聊天,小到生活琐事,大到国家时事,反正胡侃一通。
“小飞,叔也给你准备了个红包。”瞧见段飞喝到兴头上,刘福贵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如今的段飞可牛逼了,是村里最有地位的人,半年时间就升职副院长,这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跟李秀丽乡长有着特别的关系,他刘福贵必须得巴结。
“叔,你这咋个意思?我可是小辈,这红包决不能收。”段飞竭力推搡着。
“小飞,别给叔扯辈分,你现在有出息了,送你红包是应该的,叔以后还指望你赏口饭吃呢!”刘福贵谄媚地道。
“叔,你就别逗我了,我哪能赏你饭吃!我就是个小医生,没那么大本事,这红包我真不能收。”段飞客套道。
“小飞,你这是看不起叔!还是嫌钱少!”刘福贵有些不高兴,言语中透着非要段飞收下红包的意思。
“哪能啊!叔,那我厚脸收下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有点不好意思。”段飞含笑道,将红包收进了口袋。
手指摸了摸红包厚度,感觉里面至少装着近千块钱,忽然,他嘴角露出抹得意的笑容,想起以前自己给刘福贵送钱的画面,他觉得特别滑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没错,以前他进村部,去乡里拉关系,他送了刘福贵好几千块钱。
然而现在反过来了,自己傍上李秀丽这颗大树,刘福贵自然要孝敬,所以说只要人不死,奋斗心不灭,终有天会翻身。
“小飞,叔还真有事要拜托你,你也知道,村里修水泥路已是迫在眉睫,可现在叔找不到门路,送礼也没干部敢收。”刘福贵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细嚼,道出他的计划。
“叔,你是村干部都没办法,我就是个小医生,我哪能帮上你啊!”段飞不傻,知道刘福贵想通过他给李秀丽美言。
“小飞,你就使劲跟叔装,你跟李秀丽乡长的关系,我是清楚的,只要你向她说说好话,那肯定能帮叔把修水泥路的指标拉到咱们村来。”刘福贵放下筷子,掷重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