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月过去,云清音的眼睛却并没有复原。虽然寒沐沨每天都悉心地照料着她,几乎将整座小岛的草药全部采光,但是她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寒沐沨本来劝她留在岛上养伤,但是她担心教众安危,决定早日启程。寒沐沨无法,只好选了一个适宜出航的好日子,扶着她登上小船。
感受着那花香馥郁,云清音心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总该留下点什么。不如最后奏箫一曲,以寄情思。
她将玉箫横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海风忽起,拂落哀思无数!
寒沐沨静静地聆听着这幽眇的箫声,心中暗暗地赞叹道,人生能够聆听此曲,又有何憾!
想起那些不能言说的往事,他的心里更是惆怅不已。
正在这时,忽然看到一道灰影自那海天之处,飞掠而来。看到那阔别许久的熟悉身影,他心中一热,大声唤道:“师父!”
那灰影瞬间掠到小船前,那人双足一点,飞到了他们的船上。
寒沐沨又惊又喜地说道:“师父!真的是你!”
那灰衣老者神色冷漠地说道:“我没有过任何徒弟!”
“师父,虽然你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你对我的恩情,我又怎能忘记!若不是你的教导,又怎会有今天的我!师父不辞而别之后,徒儿好生挂念!到处寻找师父,也找不到师父的下落!师父,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何江湖中没有你的半点消息?”
“我自有我的去处,你不好好地打理老家伙的北暮派,到处找我干什么!如果老家伙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死了也会被你气活!”
“师父,我从来都不敢忘记启蒙恩师的教诲,自从接任北暮派掌门以来,也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是我很挂念你的安危!”
“我又有什么好挂念的!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伤害得了我!”
“师父虽然武功绝世,然而却从来都不肯使出武功。我怕真的有歹人加害,师父难以应对。”
“阿凤被我错手杀死,我留着这条命又有什么意思!早点死了也好,就可以去地下跟阿凤赔罪了!”
“师父,过去的事情已经追悔无用,请你好好地保重自己。”
“沐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叙旧情的!”凤断魂冷漠地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四处漂泊,但愿就此了却余生。不久前漂泊到这沧溟之境,也没有什么方向。本想找个地方落脚,远远地看见这里的小岛,就顺风漂了过来,谁知道却听到这样的箫声!”
寒沐沨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世人一直都找不到师父!”
凤断魂看着云清音问道:“沐沨,这位姑娘是谁?”
寒沐沨正要回答,转念一想,若是师父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可就难逃一死了。思及至此,他回答道:“这位云姑娘,是我的朋友。”
“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个盲女!”
“师父,她的眼睛只是被毒伤,并不是天生如此!师父内力深厚,请师父为她疗伤解毒,徒儿感恩在心!”
“她是你的什么人,你要这样为她!”
“她……”寒沐沨看着云清音,想起那晚她的拒绝,心中苦涩不已,他只能说道,“她是我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沐沨,你可以骗别人,也可以骗自己,但是又怎么能骗得过我!我奉劝你一句,情之一物,伤人伤己。若不及时回头,你只会痛苦一辈子——就像是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