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周丹做完一天的苦力活,拖着疲惫的身体领取了今天的酬劳,一个大馒头和基地下发的价值10积分的票。
站在食堂里狼吞虎咽把馒头吃下去,肚子依旧有些饿。她体力差,干的活只能勉强让自己吃个七分饱。噎住了就从水槽里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水,凉气一路从嗓子眼流走进胃部和四肢百骸,冷得全身都哆嗦起来。
搂紧自己身上薄薄一层的破棉服,这还是她花了半个月积分换来的呢。低头看到自己曾经白皙丰盈的双手如今变得干瘦,遍布细小的伤痕,连指甲缝里都是脏污,更不用想自己如今该是如何的丑态。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生活翻天覆地,曾经觉得难捱的生活,如今再回想是那样奢侈。
头一回这么想念那个没多大本事,但尽可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哥哥。
她喜欢吃面,哥哥便经常做面条,他总会贴心地给自己放一个荷包蛋,自己却不舍得吃。
强忍着泪意不嚎头大哭,这里不会再有人迁就她了。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呢。
吸吸发酸的鼻头,快步离开有一丝温暖的食堂,小跑着往基地大门走去。
她每天都会来这里,踱步到信息员身边,讨好一笑道:“请问今天有一个叫周博的人吗?”
信息员一看是她,强压不烦恼道:“没有。”
周丹难掩失落,扯出笑道:“哦哦,谢谢,我。。我明天再来。”
信息员整理着今天登记的幸存者名单,看也没看周丹,每天来问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看得多了他已经麻木了。
周丹失魂落魄地往集体宿舍走去,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时,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看到来人,她皱起了眉头。
长得干瘦猥琐的中年男人看着后退的女孩砸吧下嘴道:“丫头我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呢?”
想到他说的事,周丹恶心得差点把刚才吃的馒头吐出来。
对方叫邹建国,末世前是个包工头,到了龙辉基地,基地看他有经验有技术,便继续给他委派了工地指导的活,管理他们这群第一次在工地做活的学生。
邹建国发现她和同学们的关系都不好,时常落单,便经常往她身边凑乎,假借指导的名义对她动手动脚,反抗了几次后故意给她派发又重又累的活计,更加远离了同学们。
昨天更是直白的说想要和她睡,以后保障她做最轻省的活,还能给她吃点好东西。
周丹想到这些天的日子,眼泪控制不住地掉,短短一个月她被迫成长,多想回到从前好好做人,好好对哥哥,善意对待同学,现在就不会被排挤得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邹建国,她高声叫道:“你让开!不然我就叫人了,基地可不许你这样胡来。”
邹国建胜券在握般道:“只要你愿意,基地也不会管的,你不想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我看中了一件军大衣,只要你今天跟我回去,我就送你。”
周丹尖叫地推开他。
“放开!”
然后飞快地跑了,身后邹建国阴沉沉地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侧头吐了口浓痰。
“小妮子,看你还能抗几天,等着瞧。”
周丹跑进宿舍还在大喘气,屋内盖的大通铺,上面或躺或坐八个人,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挤得只剩下一个45cm的位置,仅够她侧着睡。
所有人见了她的样子,谁都没有多问一声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周丹抹干净眼泪,转身进了没有下水口,尿骚味冲天,只能在一个尿桶里解决生理问题的卫生间想要洗漱一番,发现暖水壶的热水已经一滴不剩了,心口翻腾起一阵焦躁,忍了忍,还是选择忍气吞声用刺骨的冰水快速清洗了下自己。
冰凉的帕子蹭在皮肤上,像是无数的针尖扎进了肉里,冻得人倒吸口凉气。
受罪一样洗漱完,牙齿打战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位置,一上去就发现不对劲,猛地掀开薄薄的被子,她花另外半个月积分兑换的一层3斤重的被褥不见了,没了它,这么冷的天,她晚上根本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