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博似怔了一瞬。
他答道:“如今兄长被官差带走查问,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不若爹多将精力放到生意上,至于身后事……不如交给二姐罢?”
苏槐忙道:“玉娇什么都不懂,如何处理秀儿的身后事?不如还是为父来处理罢!至于酒楼和瓷器坊那边……”苏槐看了苏玉音一眼,道:“玉音啊,酒楼不是陪嫁给你了么?你就自己打理罢!瓷器坊,不如交给文博试试?”
苏玉音了解苏槐,他性子软弱,让他去面对如今的局势和冲突,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苏玉音转头,看向苏文博,“文博,你觉得呢?”
苏文博低下头,道:“文博虽然跟着付先生学了一段日子的生意经,但还未管过府上的生意,这瓷器坊又是苏家生意的重头,文博只怕管不好,会出纰漏……”
苏槐安慰道:“你如今十五岁了,也不小了!你祖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走南闯北了!你若有不懂的,尽管来问爹,或者问你长姐。”
苏文博唇角牵了下,这才勉强答应下来,“是,那文博听爹的。”
苏槐松了口气,道:“甚好。”
苏玉音盯着苏文博看了一会儿,随口问道:“方才这些闹事之人……你之前可认识他们?”
苏文博头埋得更低,连忙解释道:“不认识!我听下人说门口围了不少人,要闯进咱们苏家,就赶忙过来了……”说罢,他抬起头,看向苏玉音,语气有些无辜,“长姐,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苏玉音露出笑意,道:“不,你做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苏文博羞涩地笑了,“多谢长姐。”
苏玉音收起目光,道:“好了,去找付先生熟悉瓷器坊的生意罢,我也先去忙了。”
苏文博重重点头。
-
苏玉音重新回到东院水云阁。
明珠为她关上房门,道:“没想到二公子这般能干,三言两语便将那些人吓退了……”
苏玉音没说什么,虽然那些人已经走了,但她心中总有些不安。
“王刀疤回来了吗?”
翠珍答道:“还没有……那田家村有些远,估摸着要晚些才能回来了。”
苏玉音沉吟片刻,站起身来,道:“去看看祖父和祖母。”
苏玉音来到东院卧房,黄医官正好从里面出来。
黄医官打量了苏玉音一眼,道:“顾夫人脸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玉音轻轻摇头,道:“我没事……祖父祖母如何了?”
黄医官低声道:“刚刚服了药睡下……方才听到院外一阵喧闹,可是出了什么事?”
“已经解决了……我先进去看看祖父和祖母。”
苏玉音说罢,便拎起裙裾,信步迈入房中。
此时已临近傍晚,天色越发暗沉,空气也有些闷。
苏玉音缓步走到床榻边,徐徐坐了下来。
她静静看着苏老太爷沉静的面容,唇角微抿。
苏家酒楼是祖父起家的生意,也是苏家的招牌之一。
在自己嫁人的时候,祖父亲自添到了她的嫁妆单子里。
但自从去了孟县,她便一心扑在了孟县的生意上,对自家其他产业,并没有关注太多……如今酒楼出了这样的事,都是她监管不力所致。
自从回了江州,情况层出不穷,也不知何时能将一切都平息下来。
苏玉音下意识掀开自己的衣袖,她
的手腕上,落了点点血痕——这是在酒楼之时,田贵砸茶盏之时溅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