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旷垂眼想了想:“请进来说话罢。”
他推开门,关上,就见侍卫长盯着他屋里那块兔毛毯子,眼珠一动不动。
“侍卫长。”
侍卫长收回目光,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守门。”
“说谎。”他道,“公主千金贵体,纵然是她要求,你怎敢带着她上房顶?万一出了事,你负得了责吗!”
倒是不傻,也知道不可能是他主动勾着公主干坏事。
“侍卫长既然看见了,还来问卑职做什么呢?”
侍卫长冷笑一声:“你如今有公主撑腰,倒是比从前硬气了许多。”
“卑职不敢。”
“你们昨晚上了房顶后,做了什么?”
“看灯会。”
“仅此而已?”
奚旷露出一个幽微的笑:“这个侍卫长没有看见?”
“虞旷,我警告你,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以为公主是真的喜欢你?”
奚旷低头:“卑职才疏学浅,不知侍卫一职,除保护公主安危外,连公主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要插手。”
真是看不出啊,平常人模人样的侍卫长,暗地里原来还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必急着奚落我。”侍卫长凉凉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非也,我是劝你好自为之,否则到头来
,泥足深陷的只会是你自己。”
“多谢侍卫长提点。”
“不要存些不该存的心思,我言尽于此。”说完,侍卫长便要推门而出。
“这话,侍卫长也该对自己说才是。”奚旷道。
侍卫长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我从未存过。因为我知道,公主心有所属,绝非他人可以肖想。”
奚旷一怔。
“你以为公主为何要来撷阳?当真只是为皇后守孝吗?”侍卫长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她在建康喜欢的那个人,定亲了。撷阳郡,只不过是公主的一处避世之地罢了。”
他拉开门,重重走了出去。
“侍卫长!”奚旷叫住他,“你就算不说这些,卑职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妄念的。”
“我在公主身边服侍五载有余,她的每一次出门,都离不开我安排护送。”这一回,终于轮到侍卫长反唇相讥,“若将来你能够去建康,不妨去贺丞相府上拜访一回,他家的贺暄公子见到了你的长相,定会把你引为知己。”
似一道重锤落在耳畔,奚旷站在房门口,骨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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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为何一直看着我?”桑湄抬起头,不解地望向奚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