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来吃!生意好的不行!”孙婆子笑着夸。非要给钱。
方氏哪里会要,“已经麻烦你们那么多了!”
倒真有人见这边面摊摆上,喊话等会要来吃面。
晌午的人倒是不多,三三两两的,多是太平镇上的。卖到快下晌,倒也把拿来的面都卖完了。
拾掇好,回到家,正好日头下山。
数了下钱,只有四百八十文钱。
“也有得赚头呢!比干其他活儿强多了!”方氏宽慰裴芩。
现在摆摊,镇上又不是天天逢集,只能慢慢来。
连着两三天,家里都没见有人。村里人奇怪,她们娘几个早出晚归。大房的人更猜测连连。
直到有人看到她们娘几个在镇上摆摊卖饸烙面,当成大事在村里说。大房的人这才知道,她们在外面摆摊了!
朱氏过来叫门。
明儿个要早早起来赶集,天不黑,娘几个就弄了点吃的,上炕睡下了。
没叫到人。朱氏次一天正好去镇上卖攒的鸡蛋,陈氏也跟着一块。
裴文博听赶集,那是一定要跟着的,就算给一文钱两文钱买糖吃也是好的。
裴文丽也紧跟其后,她要去看看那几个下贱的野蛋子卖啥奇怪的面条,说的还挣多少多少钱!
他们吃了早饭出发的,去的晚。到镇上一看,面摊上,方氏和裴芩几个人正在忙着,三张桌子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在一旁等着的,孙婆子在一旁帮忙收碗筷刷碗筷。
看这样的情况,朱氏几个都一脸吃惊。
“她们竟然真的摆摊了,还这么多人来吃!?”裴文丽声音尖锐道。
三丫也看到了他们,心下一紧,差点把面端撒,“长姐!娘!”叫了她们俩,赶紧把面送过去,收了钱回来。
方氏看到朱氏和陈氏几个,脸色也变了变。不过如今都分家了,文书都写着,互不干涉,他们也不能干涉,不让她们摆摊,慢慢放松下来。
裴文博已经瞄上了她们的面,不客气道,“竟然还是放肉的,我也要吃一碗!”
当然,是不给钱的。
陈氏看着排队的那么多人,锅炉底下都已经烧出很多柴灰,肯定卖了不少,眼神阴了阴,端庄的过来,用不小的声音道,“二弟妹!本来因为兼祧的事,说啥骂啥的都有了,你咋还带着几个闺女出来摆摊!?四丫虽然还小,大丫和三丫可都不小了!你还是识字的人,秀才的闺女……”
她话没说完,一勺热汤哗的飞泼过来。
陈氏尖叫着躲开,还是被泼了半边身子,脖子被烫了一块,怒恨瞪着裴芩,“我是你大伯娘!你看见就拿热汤泼我!?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正吃面的,排队等着的,一见这情况,都齐齐看过来。后山村老裴家的秀才儿子赶考死了,大儿子学人家兼祧了两房生儿子的事,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但方氏常年不出门,极少人认识她。
一听这就是主角,眼神立马就盯了上来,上下打量方氏,想看看兼祧的女人长啥样。
方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红了又白,心里又羞愤,又怒恨,暗自咬着牙,“大嫂!你有啥事冲着我来!不要拿娃儿撒气!”她可以忍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殴骂,但不能羞辱殴骂她的孩子!
“我拿娃儿撒气!?看你领着几个闺女出来摆摊,我说一句,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教的好闺女,就拿热汤泼大伯娘!?”陈氏一脸怒容,还想着要保持秀才他娘的端容来。她大儿子在镇上学堂念书,翻过年就要考中秀才了!
“咋着?女流之辈就不能出来摆摊了?镇上那么多妇人女子出来摆摊的,难道都像你说抛头露面不知廉耻了!?我们都是粗俗人,分家一文钱一粒粮食没有,我们要吃饭活命,摆摊赚个钱就碍着你的眼了!?还是说我家穿玉米的起子和手拉车,教给了孙木匠,没教给你们,让你们嫉恨,趁我们摆摊的时候故意来撒气!?”裴芩冷笑看着陈氏。
“她们就是故意来撒气的!想坏我们生意!”四丫羞恨的咬着牙。
三丫和裴文东也红了眼,这下,以后还有人来吃她们卖的饸烙面吗?
孙婆子看不过眼,呵呵呵的站出来,“这是老裴家的大嫂吧?小裴这丫头是把穿玉米的起子和手拉车教给我家铁柱了!每卖掉一个,就给她们一个抽成的钱。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既然也想做,好好商量也就是了。商量不成,也没有这样的!”说陈氏因为做起子和手拉车不成,估计过来坏事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