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梅长歌有些警觉的说道。
“梅小姐究竟为何来此的秘密?”
梅长歌眸色烈烈的看了方冲许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成交。”
“现在就赌?”梅长歌站起来,随手从桌上取了个骰子握在掌间,轻声说道,“一二三小,四五六大,越是简单的手段,越能体现一个人的赌技。”
“比大小?”方冲嘴角撇了撇,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现在不比。”
梅长歌眼光如刀般在方冲的脸上来回磨了几下,“方公子在拿我寻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冲饮了杯浓茶,看起来似乎有灵魂归窍的迹象,“梅小姐请看,你以逸待劳,准备良久。我不仅毫无准备,而且喝得烂醉如泥。如此比法,岂不是大大的不公平。”
“那好吧。”梅长歌见好就收,不再用言语刺激方冲,反而温言谢道,“多谢方公子成人之美。”
“我一贯是愿意为他人着想的。”方冲摆了摆手,示意梅长歌是时候结束今天的谈话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梅长歌的目的既已达到,自然不会在意,诸如方冲说话时的态度不是很好,这样的细枝末节,而是笑容满面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由始至终,楚青澜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此时也走上前来,和方冲说道,“多谢你了。”
方冲垂下眼帘,伸手熟稔的拍了拍楚青澜的肩膀,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件事,她谢我也就罢了,你谢我作甚。你好歹算是我的长辈,我难道还能不给你这个情面。无非就是送些银两出去,我方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你开心就好。”
陛下子嗣兴旺,楚青澜虽和安平公主同辈,可年岁却差了足足二十一岁,侥幸做了方冲的舅舅,确实“无辜”的很。
“啊。”楚青澜尴尬的笑了笑,心中顿觉有些对不住这个傻小子。
梅长歌在画舫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错过了梅府关闭宅门的时辰。
不过不要紧,应该没有人会发觉,本该老老实实呆在幽兰院中的梅长歌,其实已经在外面游荡了整整一天。并且直到现在,梅长歌也不准备回梅府,而是打算趁着难得的机会,观赏下京都的夜景。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楚青澜不放心的询问道,“要不要我带你进去?”
“不要。”梅长歌忙不迭的推拒道,“比起梅府,我更喜欢在大街上走一走。”
说来奇怪,梅长歌总共见了楚青澜三回,却回回都想和他打一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就不强人所难了。”
楚青澜似乎真的只是礼节性的询问一下梅长歌是否需要帮助,在得到她断然拒绝的答案以后,楚青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留了梅长歌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疑惑不解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天长叹。
“这个人,果真讨厌死了,难怪陛下不喜欢他,哼!”
难得的小女儿神态,娇俏可爱的令人心动,可惜无人得见,倒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第十六章嫡母何氏
梅长歌绕着湖边,慢慢的走着,她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只是觉得,她似乎应该用自己的双眼,来好好看一看生活了十六年的大秦王朝,而不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简单的拼凑出秦朝的轮廓和风貌。
天色渐晚,午时的钟声已过,街上的行人愈加稀少,到最后,整条直的街巷中,只听见梅长歌一个人簌簌的脚步声。
梅长歌不疾不徐的走着,这里是朱雀街,这里又是铜雀楼,神思信马由缰,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再往前走,便是京都有名的夜市,商品固然谈不上琳琅满目,可对梅长歌而言,都还是新鲜稀奇的。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浓郁的食物香味,更让这些年,一直靠吃寡淡馒头艰难度日的梅长歌食指大动。
梅长歌边走边看,最后选定了一个铺子坐下,叫了碗鸡汤馄钝准备尝尝鲜。
一点白白的鸡丝,几片清脆可口的菜叶,一小撮翠绿色的青葱,原汁原味,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看得梅长歌颇有几分心旷神怡,一扫连日来的困顿疲乏。
梅长歌捧起瓷碗,将碗中鸡汤一饮而尽,热热的浓汤下肚,梅长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鲜活灵动起来了,仿佛是一剂回魂的灵丹药。
“梅小姐,你怎么也在?”叶缺的声音,暖洋洋的,像是一缕春风,吹散了梅长歌心中的忧思。
对着这样一张如沐春风般的笑脸,梅长歌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生气的。
“没事出来走走。”梅长歌放下碗,用帕子擦净了唇边不小心沾染上的汤汁,方道,“难得有机会出来逛逛,索性放肆一回。”
“刑部有些急事,耽误了一点时间。”叶缺起身,双手接过铺子老板递过来的瓷碗,说道,“梅小姐今夜,还准备回府吗?”
“不回了。”梅长歌摆了摆手,无奈道,“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空无一人的幽兰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