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在开封府推行募役法,那么该由谁来执行。
变法归变法,制度是不能变的。
制置二府条例司这个临时机构,是可不能亲自下场。
好在赵顼、王安石是早有准备。
自司农寺、太府寺的老大被张斐赶出京城后,至今这位子上都是空着的,一直就没有安排人顶上去,这就是给新政留着的。
因为此二寺之前已经没有太多权力,财政大权全都控制在三司手中,而王安石是无法控制三司的,办法就是咱另起炉灶。
王安石就是看中二寺仓管系统,他的变法是围绕着理财,要是连个仓库都没有那怎么理?
所以他向赵顼建议,由司农寺在主持募役法,再推荐韩绛出任判司农寺事。
这韩绛可是出身北宋的顶级名门,他曾祖父韩处均被封周国公。
他祖父韩保枢被封陈国公。
而他父亲韩亿也是宰相封冀国公,谥号“忠宪”。
他自己也很争气,在仁宗时期是进士及第,并没有去凭借祖荫当官,而在英宗时期,就当过权知开封府,后来又拜参知政事,一直在西北治军,去年才回来的,他弟弟韩维也是宋朝有名的宰相。
反正他家真是一屋子宰相。
而且他就曾在地方上针对差役法进行过改革,虽然有些成效,但也只是小修小改,没有治到根上,王安石的募役法也有吸取他的经验。
关键这韩绛与司马光、文彦博他们的私人关系都非常好。
推他上去的话,司马光、文彦博他们也会稍稍放心一些。之前转运使薛向上位,那就非常麻烦,天天被人弹劾,王安石为了薛向也真是天天跟他们争辩。
韩绛主持的话,这种情况就会大为改善。
司农寺。
“介甫,在我看来,你这募役法乃是大势所趋,可除我朝百年弊政,亦是吾辈所愿。只是。”
一番马屁过后,韩绛又很是委婉地说道:“只是这宽剩钱,户等划分,是否还应该再考虑一下。”
虽然是王安石举荐他上位的,但他可不会对王安石感恩戴德,在王安石之前,他就已经是参知政事,他有他的想法,他是支持变法的,故此他才愿意答应王安石。
但在具体条例方面,他又有些不认同。
王安石是心有不快,财政这个样子,怎么跟西夏、辽国打仗,你们以为我们大宋就只是内部有问题吗?外部问题更大。
但他也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笑道:“先试试看,若有问题,我们再进行调整。”
韩绛点点头,又问道:“在新法条例中,并未涉及到雇役,难道你真的打算全部交给警署?”
王安石嗯了一声:“当今吏治有多么,你应该比我清楚,而警署是刚刚成立的,还未有被污染。司农寺就负责颁布法令,掌管钱物,以及遣散现有的差役,至于雇役方面则是交由警署。”
虽说募役法的财政是划给警署的,但也不能说警署自己去管钱,这还是得由专门的部门进行管理。
韩绛皱眉道:“但是这职役牵连到许多事务,刚刚成立的警署,能否处理好?”
王安石笑呵呵道:“试试看吧。官家对此好像很有信心,并且已经命警署在筹备此事。”
韩绛听罢,不再多言,这皇帝都已经决定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班房内,坐着五六官员。
但见那司农寺太仓令徐邰站在门前往外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他才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