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颐堂怕是关不住她,还不如将她留在甘露台,毕竟有清合道长坐镇,妖孽也不敢多加放肆。kanshun”薛贵妃寸步不让地说道。
“皇上说过了,昕颐堂中放着历代道家的经文,其中不乏有得道高人的真迹和用过的器具,如此道义深厚的地方,不怕降不住区区的狐妖。”皇后回答道。
皇后看向我时,看见我脖颈上一道血痕,横亘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愈加触目惊心,她严厉地问道:“贵妃这又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严令下来不准对她动用私刑。”
薛贵妃桀骜地看着皇后,“皇上真是过于仁慈了,对一只狐妖都抱有恻隐之心,可是这样只会遗留后患。”
“贵妃如此见解独到。”皇后也不想在此事上多加追究,于是说道:“还是请贵妃将人将给本宫吧,本宫也好向皇上交代。”
薛贵妃却是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气势凛然道:“兹事体大,请皇后娘娘见谅,本宫一切直遵照原旨做事,恕不能就此从命。”
中宫威仪被如此地顶撞,皇后脸上未露出一丝的愠怒之色,“本宫持有皇上特赐的金牌……”
“皇后想用一面金牌来命令本宫吗?”薛贵妃出言打断,神情中锋芒毕露。
暗室中的气氛一点一点地僵化下去,薛贵妃今日一再地挑衅中宫皇后,在场的众人皆是悚惧得屏息,暗室中寂静得唯有火舌舔着红亮的烙铁,啪的四散出无数明灭的火星。
皇后看着那通红的烙铁一眼,以国母的威严说道:“浊公公,给贵妃看皇上的手谕。”
“诺。”身后的浊公公将一页玉帛纸呈给薛贵妃。
“贵妃常年在皇上身边,总应该认得皇上的字迹。”皇后用手指拂了一下垂落的鬓发,悠悠然道:“不拿出皇上的御笔也是降不住你的。”
薛贵妃指间拈着那页素笺,戴了护甲的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心绪极不平静的样子。
皇后命人为我打开手脚上的镣铐,让两个宫女扶着我走出来。
薛贵妃此时如同绮丽到极致而颓败的花朵,凄艳静静地流淌在她无瑕的面容上,良久才说道:“皇后走好。”
那张玉帛纸在她保养得雪白修长的手中捏碎,然后她一舒展手指,倾注了一腔怒意而被摧折破碎的玉帛纸便落下来,停在地上如一只被碾死而支离的蝴蝶。
我出了甘露台之后,并没有如皇后所说带去昕颐堂,而是带我进了一间最近的宫室。我进去时,已有皇后身边的高嬷嬷在那里等候。
皇后对高嬷嬷说道:“先为她将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我手上的伤口是今日在凤仪宫被狐狸抓伤,脖子上的伤口是在甘露台被薛贵妃的护甲抓伤。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暗讽的笑意,两处都是抓伤啊。
手背上的三道抓痕因时间久了没有处理,凝固了一层暗红的血痂,上药时不得不把血痂剥离才能涂上药粉,即使高嬷嬷尽量地轻柔些,我还是痛得龇牙。
皇后在一旁关切地问道:“这会留疤吗?”
“脖子上的那道浅,应该不会,不过手上被狐狸抓的来得深,就难说了。”高嬷嬷摇头叹气道,“一个生得这般娇滴滴的女娃娃,却要遭这样的罪。”
高嬷嬷用洁净的绷带将我的手包扎好,脖子上那道太长而且也不好包扎,上了药粉之后就随它露着。
皇后一双凤目和蔼地看着我说道:“颜卿,现在这般的形势你是不能再留在宫中了。”
“颜卿明白。”我心中已是猜到几分,为了保我安全,皇后这次势必是要将我送出宫去,这件事应该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应已是得到丰熙帝默许。
“皇上现在病势凶猛,对宫中的管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后说道,“皇上和本宫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送你出宫。”
我曲膝在地上跪下,感激道:“颜卿谢过皇上皇后救命之恩。”说完要磕首。
“免了,莫这般跪着。”皇后立即扶住我的手臂,我正要谢恩,皇后伸开双臂将我拥在怀中,她的鬓间衣角自然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就像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皇后抱着我时我竟有一瞬的恍惚。
皇后的下颌抵在我的额发上,神色祥和地问道:“颜颜,出宫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对于这个问题也是一下惘然,一时沉默着。
“你是留在帝都?还是去漠北边境寻找殿下吗?”皇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