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循环只能听四十秒的《鱼:鱼儿》。
“一弯清澈的莲池里”
“一只小鱼目露哀伤”
“在它头顶上方”
“一只燕子振翅高飞”
喜宴上,温桐看着新娘带着笑,跟随一瘸一拐的新郎给客人敬酒。
喜宴的间隙,她去洗手间,回来在走廊上听到新郎和朋友的对话。
“新娘子漂亮啊。”
“还不是为了户口和钱嫁给我。”
“随夫落户已经办下来了吧?”
“哪能现在给她办啊!怎么也得等抱上孩子再说啊!”
温桐逃一样的离开了。
晚上做梦,新娘那带着假笑的脸,变成了自己,“她”对喝喜酒的自己说,‘我也想留下来。’
温桐在新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像她一样为了留下,跟在一个“跛子”后面,带着假笑对着参加“喜宴”的人敬酒。
四九城,对一部分北漂来说,像一个肥皂泡,美丽又不真实。
它太美,也太高大。
任何的高大都会有一些支撑着它的微小,包括像蝼蚁一样外来的人们,但人可以卑微如蝼蚁,不可扭曲如蛆虫。
温桐觉得自己正在逐渐扭曲。
为什么要挤破脑袋留在这里呢?
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哪里没有一碗饭吃呢?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
“燕子穿过蓝天”
“风儿正自在的笑”
“它们笑啊笑,笑的一刻也不停,从天光笑到半暝”
“鱼儿…鱼儿…鱼儿…”
温桐知道自己成不了穿过蓝天的燕子,成不了从天亮笑到半夜的风,但至少能成为水里的小鱼。
只是为什么在歌里,小鱼是目露哀伤?
孟时剪掉长发离开四九城的第三个月,背着吉他回到四九城的第一个月,在鸟巢砸碎吉他的第二十四天,温桐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
她关闭骑士音乐,手指按向通讯录。
“叮咚”。
这时,手机上面的通知栏出现一条哔站的推送。
“您特别关注的孟时发布了一条动态。”
温桐手指动了动,点开了哔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