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走,一个要拉,拉扯间,外头却又急急跑进来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急得不行的样子:“苟大夫,我家老爷在马车上突然晕倒了,晕得地方离您这最近,您快过去看看!”
这苟大夫认出这是镇上大户卫家的家奴,一时也顾不得乔画屏,赶忙应了一声,喊上两个药童,让药童拎上自己的药箱,匆匆出了药铺。
另一个大夫在店里值守,他也摸不准那苟大夫的意思,也不好拦乔画屏,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乔画屏出了药铺。
那仆人模样的人所说的老爷晕倒的地方离着药铺果真不远,眼下围了好些人,乔画屏出了药铺就一眼看到了。
卫家家奴高声喊着:“苟大夫来了!让开,都赶紧让开!”
看热闹的人群磨磨唧唧散出了一条路,卫家家奴急得直骂人:“赶紧闪开!你们这些刁民!耽误了我家老爷看病,你们赔得起吗!”
人群依旧散得磨磨唧唧的。
好在苟大夫奋力挤了进去,就见着马车下头,一位富家老爷模样的人,正脸色白中又带点儿紫,很是虚弱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吸都微弱得很。
那位富家老爷模样的人,身边还另有两个家奴,见着苟大夫过来,连声催促:“大夫,您赶紧的,赶紧给我们老爷看看啊。”
苟大夫顾不上什么,赶紧给这昏迷不醒的富家老爷把脉。
他脸色有点儿难看,抽回手,只摇头叹气。
几个家奴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颤:“大夫,我们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苟大夫摇头叹息:“你家老爷这是原本身体就不大好,高热引发气虚,气虚又引发了心悸……怕是……”
几个家奴顿时如丧考妣!
苟大夫又捋了下胡子,一脸沉痛道:“不过,卫老爷平日里照顾老夫良多,老夫再竭力试一下。”
几个卫家的家奴又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那叫一个点头如捣蒜:“那就拜托苟大夫了!”
乔画屏原本也是顺路过来看个热闹,听得这姓苟的大夫这么说,暗暗摇了摇头。
这大夫鸡贼奸猾的很,怎么看都像是先故意把人的病情说得重了,回头治好了,也可夸大自己的功劳;治不好,那更没什么了——本来他就说了,“病得很重”了嘛!
乔画屏原本要路过来着,见了这一幕,索性停下了脚步,看这苟大夫表演。
苟大夫让药童把药箱拎来,当场开始给昏迷不醒的卫家老爷做针灸。
随着卫家老爷脸上,手上,各处要穴插满了银针,但卫家老爷依旧没半点动静,苟大夫额上冷汗越发涔涔。
不行啊!
苟大夫心下有些崩溃。
这卫家老爷是干什么去了,明明身体不好,气血还亏空成这副模样。
他必须先把这卫家老爷的气血给稍稍补一下,银针才能起功效。不然,就是事倍功半!
可是补气血,直接含参片一类,以卫家老爷这早就虚弱万分的身子,怕是虚不受补,会直接一命呜呼!
要是,要是有刚才那个乡野村妇的强身健体丸就好了……
那药丸最是对症!
突然间,苟大夫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猛地抬头,恰好就看到先前他看轻的那个乡野村妇,正站在人群里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