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化子暗中大惊,心说:“这娃儿哪有此卓绝武功,倘被他占了胜场去,老化子莫不是一世英名全毁?”
老化子乃穷家帮除帮主外的唯一高手,驰誉海内,名唤“百结韦陀”胜杰,只因性刚好强,帮内帮外均极不得人缘。
胜杰争胜好名之念一起,竹杖越发如奔雷惊飈般施展开来,快巧无不奇诡绝伦,杖势未至,潜力劲风已自惊人。
李仲华见他太不知进退,鼻中怒哼一声,左掌一招“移花接木”绝学推出。
一声闷哼音??“百结韦陀”胜杰一条身子登时震飞半空,李仲华闪电晃出,身形激射斜飞腾起,轻舒猿臂,将胜杰接住,飘身落地後,微笑道:“胜老师,在下一时收手不及,望请海涵一二。”
胜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翻看两眼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苦笑一声道:“老化子一生狂傲,今日才头一次遇上对手,但老化子犹输得不服。”
李仲华笑道:“在下不过侥幸而已,哪比得胜老师神勇盖世!胜老师若不嫌弃,另约日期地点,在下当舍命奉陪。”
胜杰一瞪眼道:“是真的么?三年後中秋咱们在开封龙亭见面,不见不散!”说完,一声长啸吐自喉中,悠亮清彻,疾然转身,飞云驰电般奔去。
李仲华目送胜杰远去的身形,心中嗟叹不已,人之好胜争名有如此者,堪为少见。
这时,穷家帮五人走了过来,均向李仲华施礼,内一老年化子恭谨说道:“花家堡一事,敝帮帮主感德不已,本欲趋晤少侠,只缘敝帮与‘邛崃四叟’势不两立,约斗之期已近,四出约请能手,帮王又为此心烦,只有俟之异日,帮主必会访晤少侠,拜谢大德。”
李仲华忙答道:“不敢,烦请五位老师代向贵帮主致意。”
丐帮五人匆匆一拱手,疾奔而去。
忽然冯丽芬娇呼一声道:“华哥,你看这是甚么?”纤手望地面一指。
李仲华、申公泰两人目光不禁循手指瞧去,只见草丛中红光泛出,艳阳映照之下,幻出异彩。
申公泰疾掠迳前,拾起一块赤红玉螭,凝视了半天,笑道:“这必是胜化子怀中之物,被少侠一掌震出怀外,但老朽疑心,为何此种世俗珍物竟出现穷家帮中有数高手怀中?穷家帮诚律甚严,规定身无长物,令人可疑。”
李仲华从申公泰手中接过赤红玉螭,仔细看了一眼,略略沉吟之後,道:“是否为穷家帮中信物?如果不是,此物定别有异处,不然胜杰怎敢甘犯帮规私怀此物?”
申公泰摇摇头:“穷家帮仅用竹牌信符,未闻有此赤红玉螭,老朽实在瞧不出此玉除了价值连城外,还有甚么特别异处。”
李仲华踌躇须臾道:“事实上我等再不能追上胜杰交还,不如暂由在下保存,俟点苍事了,再交回胜杰。”
冯丽芬娇嗔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晴空一碧,艳阳满天,三人疾如电奔而去……
李仲华一路之上,胸中生似一块巨石压在胸中,他忧心见到郝云娘是如何的局面,因他不知郝云娘与浦琼相投否?万一郝云娘怀恨浦六逸幽禁其母,反颜成仇,与浦琼敌对,自己则不能偏袒任何哪方。
女人性喜捻酸怀妒,她们见到冯丽芬时做何态度,是可想而知的,那局面是如何尴尬,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偷眼觎望冯丽芬,见她欣愉之色较之往常尤甚,不禁忖道:“但不知在崇圣寺中,申公泰与她说了些甚么,使她一反悲苦之色……”
冯丽芬好似看穿了李仲华心意,也不理他,与申公泰并肩奔行,喁喁谈论,不时发出银铃般娇笑。
李仲华胸中愁绪,似一江春水般,汹涌澎湃,无尽无休。
天交未刻,三人已奔至灌县,远眺安澜索桥,凌空高架,婉蜓如龙,楼台金碧的李冰父子专祠,二、三庙隐现於万木参天丛中,景色如画。
申公泰急问道:“少侠,郝、浦二位姑娘现在青城何处?”
李仲华答道:“在青城後山玉麓洞。”
申公泰沉思有顷,口中喃喃自语道:“玉麓洞……玉麓洞……”突眼中一亮,道:“哦!老朽知道了,玉麓洞在青城绝峰玉皇顶对崖,洞隐在藤蔓青嶂中,地甚隐密;举世武林中知青城有此洞者寥寥无几,即是青城本门中人,也恐仅有限数人知道。”
李仲华望了申公泰一眼,诧道:“申老师,为何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申公泰微微一笑,目中不禁泛出怆神之色道:“这是老朽一项心中埋藏已久的隐秘,少侠你不知道老朽原是青城弃徒,因生性不喜羁束,闯下一场滔天大祸,故此逃离青城,唉!屈指算来有五十年了。”
言下,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