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后“哈哈”一笑,走出一位葛衣老人,相貌十分清癯,目注秦文玉萧克英,扬眉说道:“两位姑娘,真有办法,你们临崖观海,喝的像是窖藏已有三十年之久的‘梨花春’,这是‘烟台’杨家老店的珍逾性命之物,没有十两黄金一坛,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出卖的呢?”
萧克英“哎呀”一声,向这葛衣老者抱拳笑道:“老人家闻香知品,真是酒中前辈,来来来,我先敬一大杯,再请教尊名大姓!”
连自说话,连自满满斟了一大杯“梨花春”,双手捧上。
葛衣老人谢了一声,几口便自饮尽,放下杯儿笑道:“我与刘伶既属同姓,两位姑娘不妨唤我刘三……”
秦文玉于是道:“晚辈秦文玉,这位是我萧大妹,双名克英……” 她们方报出姓名,刘三已指着石上怀筷,皱眉问道:“两位姑娘既是极着盛名的武林英雄,这石上杯筷,又备有三份,早作安排,莫非是特来找我的么?”
秦文玉笑道:“真人面前,不敢说甚假话,晚辈等正是远来求医!”
刘三本在饮酒,但闻言之下,立即停杯,并把两道目光,在秦文玉、萧克英脸上,不住的滚来滚去。
看了半天,刘三把脸色一沉,意似不悦说道: “我自己嘴馋,见不得好酒,一上来便沾了两位姑娘的光,若为你们略尽棉薄,倒还说得过去,但你们竟替别人求医,却未免有点……”
萧克英嫣然一笑,截断了刘三话头,诧然问道:“老人家怎会推断我们竟是替别人前来求医的呢?”
刘三道:“医家讲究‘望、问、闻、切’,我刚才细看两位姑娘面上,两位姑娘家均未发现丝毫病容……”
秦文玉微笑道: “老人家只用了第一个‘望’字,恐怕不够,请你再为我试试最后一个‘切’字吧?”
话完,立把一只欺霜赛雪,却具霸王贲育之勇,斩诛过极恶穷凶的柔美右手,伸了过去。
刘三出指搭上秦文玉的“寸、关、尺”,略一诊察,摇头笑道:“秦姑娘,你根本没病,莫来考我刘三!”
但话方至此,面上突露惊容,盯着秦文玉的绝代娇靥问道: “秦姑娘,你……你的左半向,有……有没有什么不便?”
秦文玉见他诊右知左,心中暗佩地,含笑说道: “老人家神医妙指,名下无虚,晚辈的一条左臂,是有点酸疼,屈伸不便!” 刘三立即为她改诊左手,并命秦文玉卷起衣袖,略一观看摸捏,寻思片刻,皱眉说道: “秦姑娘,这左手酸疼,屈伸不便情况,乍看似属发作风湿,但我却认为更可能是你中了某种奇强寒毒,无法解法,遂倚仗玄功罡气,暂时把它逼聚于左臂之上……”
萧克英在一旁听得万分佩服地,失声叫道:“老人家对当时情况,竟如目见,扁鹊华陀不过如是的了!”
刘三叹道: “萧姑娘不要赞我,该被称赞的是秦姑娘,这种‘逼毒一肢’之举,是要多深功功才可以?……”秦文玉接口笑道:“老人家也不要赞我,晚辈当时只不过尽量放松左臂血脉,替我凝功逼毒的是另一位前辈奇人,他命晚辈等于十日之内,赶到‘崂山’,前来向老人家求赐‘六阳追风丹’以消此厄!”
刘三惊道:“知晓我炼有‘六阳追风丹’之人,为数不多,你们所遇,难道竟是……”
秦文珏不等他询问,便面色微笑地,接口说道:“是那位‘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专门嗜食肥狗,与老人家深具同好的邋遢大师!”
刘三双眉深蹙,几乎有点不相信她,“哦”了一声问道:“业已退隐多年的邋遢和尚,也会再出江湖?……”
秦文玉拿出了邋遢和尚所给的那面竹牌递过去,含笑说道:“老人家请看,这是邋遢大师怕你不肯轻易见赐灵药的所赐信物!”
刘三不接竹牌,只看了一眼,便是忧形于色道:“这和尚不躲在荒山野庙去偷酒,竟又重出江湖,定有非常事变,莫非武林中出了盖代凶邪,有甚血腥劫数?”
秦文玉方一点头,刘三却向她摇摇手说道:“寒毒紧臂,过久不宜,秦姑娘请服我一粒‘六阳追风丹’,暨三滴‘青灵丹’略事运功调息,关于邋遢和尚为何重出江湖之事,由萧姑娘说来给我听吧!”
说完,递过一粒红色丹药,和一支内贮药液的小小玉瓶。 秦文玉立即如言服食,盘膝静坐,用起内家妙诀。
萧克英便从“金刚寨”大会开始,把有关尊天会猖獗,“七煞”纷现江湖,以及“燕山”之战都向刘三说了一遍。
刘三听完,摇头叹道: “这事真巧,就在昨日,我还救了一位身中司马玉人所发奇毒的武林人物……”
萧克英也听得万分惊奇地,妙目凝注,急急问道:“老人家所救之人不是谁?是不是我们柳延昭大哥?”
刘三摇头道:“萧姑娘定会大感惊奇,我所救之人,不是柳延昭,竟是你所说‘七煞’之中的‘酒煞’, ‘金杯追魂’东方白!”
萧克荚果然不解道:“所谓‘七煞’,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而老人家一向珍秘岐黄妙术,又怎会……”
刘三喝了两口“梨花香”,长叹一声,接口说道:“为东方白祛毒,怎会甘愿?但却不得不尔……”
萧克英惊道:“不得不尔?难道那‘金杯追魂’,竟对老人家用出什么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