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低:“不要这么对我。”
沈青梧抬起头,面对张行简苍白至极的脸色。
她要跟张行简算一笔账。
无论日后如何,她不算这笔账,她心难平。
沈青梧对他笑一笑,冷漠无比,一如既往的残酷:
“张月鹿。
“情爱这桩事——我要你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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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军帐,李令歌与博容相携着,沿着山路行走。
张行简去找沈青梧,李令歌冒着雨撑着伞,慰问了夜间辛苦守夜的军士。
博容沉静地跟着她。
他看到李令歌微笑的侧脸,从容的语气——好像在帐中时,那个被张行简逼着点头的帝姬,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是做完这些事,李令歌仍沿着山路缓缓而行。
两侧悬崖峭壁,雨深雾也绕,天地灰蒙,电光闪烁。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难理清。
李令歌就这么撑着伞,独自在前走。
很像少时的她——
那个聪慧的、狡黠的少女帝姬每每遇到想不通的问题,遇到折磨她的难题,她都喜欢在危险的地方一遍遍徘徊,一遍遍回溯。
博容对身后跟着的军士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独自跟着帝姬便好。
军士们与李令歌的随从们自然退下,留给博帅与帝姬的独处时间:数月下来,谁不知道博帅与帝姬那隐晦的关系呢?
虽然二人从来没什么亲昵表现,但是众人都觉得,博帅总有一日会成为驸马。
那位声名狼藉的帝姬,不肯嫁人的帝姬,驸马之位,永远等着一个人归来。
天地雨密。
李令歌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她站在了悬崖边,被猎猎冷雨寒风吹拂,手中伞被雨淋得摇晃。
黑压压的天地间,她一瞬间产生恐惧。
但是她转过脸,便看到了旁边的博容。
李令歌睫毛微微颤抖,低下视线,轻轻笑了一笑。
她微微嗔他:“我走到了这里,都快掉下去了,你也不提醒。我看你就是想弄死我。”
博容温和:“怎么会?”
李令歌叹口气。
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做着戏,在博容面前也要做戏。但是比起别人,博容已经很得她信任了。
她确信他爱她。
他一定爱她——才始终不和她提当年张氏父母之事。
若是她成功了……她就要让博容成为皇夫,她会为了他,不再看天下男子一眼。她心中念了多年放不下的白月光,本就只有他一人。
李令歌想到这里,侧脸和他说话:“容哥,你是否知道……我与你弟弟的旧事?”
博容沉默片刻。
他温和:“什么事?”
李令歌舒口气——莫非沈青梧没有告诉他?
李令歌轻笑着解释:“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一些荒唐旧事。我喝多了酒,太想念容哥,张月鹿又十分的……我想与他合作,想向他递橄榄枝,但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