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幼苗,鸡蛋也生不出小鸡。”
“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生病。”
楚霁川笑了。
你看,那个曾经破败又荒凉的整个人间,有人在一个满身血都脏污之人祈愿。
祈愿他幸福安康。
有人在希望他活着。
他应当是痛恨系统的,它让自己的一生,让自己受过的诸多折磨都变成了笑话。
可是他仔细叩问了他的心,那种情绪名为庆幸。他在庆幸系统将陈岁桉送来,让他一日如十年难熬的灰色生活多了许多的色彩。
似冬日朝阳初升,似终年积雪初融,似滂沱大雨初霁。
他此刻竟无比庆幸那些折磨了他半生的经历,陈岁桉看到了,所以她来替他祈福了。
他又想到了与陈岁桉的初见。
高台之上,他漠视跪在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鲜血横流,染红了台阶。
他手里握着的玉玺是整个大梁权力的象征,而他只觉得满心荒芜,寸草不生。
他想,他肮脏的生命就该结束在那日。
但一个粉嫩嫩的团子就这么突然闯进他的眼帘。
她张牙舞爪,生机勃勃,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那时她满眼孺慕,轻轻拉扯他的衣角:“爹爹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于是他就把她带回去了。
他同自己讲,带回家去慢慢折磨。
他应当是把她关进暗牢里折磨的,但最终他还是给她派了最好的下人,请了最好的绣娘,布置了最舒适的房间。
她初来府邸的时候,他所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误以为她喜食辣,让厨娘在她的菜里多加些茱萸。
幸好他猜错了。
楚霁川庆幸,幸好陈岁桉爱食辣,她来府邸吃的第一顿饭是好吃的。
如今来了陈岁桉的世界,听到陈岁桉絮絮叨叨的话,他才恍然看破了陈岁桉的内心。
时至如今,她才明白陈岁桉对家的执念。
她知道成为一个试验品会存在很高的风险,但为了那奖励她义无反顾,还是去了。
她说,攻略成功的奖励可以给她买一个家。
陈岁桉想要家,他应当是把家给她的。
白光忽闪,面前已经凉透的面汤消失了,言笑晏晏说着自己之后的家会如何如何好的陈岁桉也消失了。
面前之景扭曲转换,画面又变成了楚霁川熟悉之景。
他又回到了陈岁桉的卧房。
陈岁桉睡的正酣,砸了砸嘴,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
突然,她像是梦到什么不好的场景,眉头皱着,手无意识动了动。
细小的嘤咛声传来:“怎么不见了……”
楚霁川走上前,看着陈岁桉不安的眉头,伸手想拉住她。
但他只是伸了伸手,最终拉过被角,塞进了陈岁桉了手里。
陈岁桉手里握住东西,皱紧的眉头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