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里一片安宁。城的这一头不是阴天,外头上午的阳光洒进来,把位于十层的这个小房间照得明晃晃的。似乎一切都懒洋洋,就连悬浮的灰尘都不愿飞舞,静静待在半空中。
当然如果去掉墙角几架怪模怪样的物体,这氛围就完美了。有礼服女三人小队的补给箱,有给壮汉外骨骼充电的支架,还有一个小臂长宽的黑色立方体,缺损好几角,各自用透明的材料补上。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放着老式电话机的方形皮箱。
几样东西,泛着和房间格格不入的气息,逼开了静谧的气场。
不过作为物品,总要有人用的——
啪!一只手拍上了透明高分子膜(就是塑料膜),室内的空气震动了一下。
来人用力太大把膜撕开了,一个红色的人影快速翻了进来,一同带进的,还有一股子呛人的血气。
好像没把握好平衡,来人失了重心,一头栽倒在干硬的水泥地上。
尼古拉耶芙娜呻吟了一声,喘息了两下却又呛到。她咳嗽了几声,痛苦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她的情况看起来——啊,就是很糟糕。丢了一只胳膊,丝绸的晚礼服支离破碎,肩膀的恐怖伤口缓缓流出浓浓的鲜血,礼服黏在身上,大红色已经被鲜血混得透出了一丝妖异的紫……
不过当时,幸好礼服女的【塞壬】及时发动,让少女更多在自保,身上的伤最重的就是右胸到右肩这道极深的伤口了,少一条胳膊并不是致命伤,最威胁生命的是失血。
当然,还有一处喉管破裂。这极大影响了她声音能力的发挥,但其实,礼服女的能力是“声音流向的控制”,由此衍生了各种用法,嗓子坏了只是不能用喉咙直接发声,总体战斗力并不影响。
她挣扎着爬起,往墙角走了两步,可一阵针刺般的痛楚从胸口像闪电一样打进了脑海,她的腿不自觉地一歪,整个人又扑倒在地。她更剧烈地咳嗽,却牵动了脖颈的伤口,疼得她蜷成了一团。
终于,尼古拉耶芙娜够到了放置墙角的那只小臂高的立方体,拔掉缺角补上去的透明材料,用左手拎起,往头顶淋去!
立方体内部存储了大量的淡蓝色液体,此刻液体汹涌而出,浇在礼服女头顶。
“啊——”礼服女呻吟出声,这次不是痛苦之声,而是满足之声。淡蓝液体仿佛有愈合的魔力,流过脸上的细小伤口,那伤立刻就泛起细细的白色泡沫,结痂凝固了。
而流到嗓子处的更体现了威力,液体流过脖颈,大量白色泡沫顿时覆盖了那一线细细深深的伤口,先是微微的痛楚,再就是疼痛消失的安心感。等了十几秒,礼服女原本因为脖子的伤口不敢抬头,现在则仰脖迎接起淡蓝液体的洗礼,而脖子依旧安好,就是又流出了些许血液,显示那曾有个伤口罢了。
等脸和脖子都有所愈合,礼服女停下了奢侈的洒淡蓝液体行为,而是找出洁白的绷带,一圈圈把自己的脖子缠好,绷带上很快浸满了淡蓝色,同时中央显示出一道扩大中的红色横线。
然而很快,血斑氧化变黑,停止了扩张,蓝色则迅速褪去,消失到一丝不剩。
礼服女将盖子盖回黑色立方体,拔开另一角的透明盖子,从里面取出注满蓝色液体的针管。她先在心脏处做了直接注射,又在肩膀处那截最大的恐怖伤口上小心地注射,最后在断肢处注射。
等注射完,她用大量绷带把右边上半躯干裹得严严实实。
等这两处危险的伤彻底包好,又鉴于右侧肋骨被墨茗那一切割索划的彻底,肋骨断的差不多,于是她又在补给箱里找出固定带,把自己的右侧身体固定绑好。
这用单手是很难实现的,她在淡蓝液体的保证下,做了几个相对保守的扭曲身体动作,才勉强完成这一切。
剩下的伤就好办了,她一边从第三个盖子中取出试管状的淡蓝液体喝掉,一边用长短不一的绷带将身体各处的伤口裹好了。由于破烂礼服太碍事,她在包扎过程中扯掉了大部分破碎不堪的衣料。等到成熟诱人的身子几乎完全缠上了绷带……貌似有种特殊服装叫绷带装吧?
体表淋的淡蓝液体如脖子处的一样,先把绷带浸得蓝汪汪,如果有伤口便收缩消失治愈掉,没有伤口的便保持蓝色。就这样,礼服女全身各处有的白有的蓝有的红,像比较猎奇的s服。
她稍作休息,等脖颈处的血污完全变黑以后,便一圈圈地轻轻拆下。下面是一层凝固的血痂,她随意拍拍几乎横贯脖颈的狰狞血皮,用手挠了挠便轻松揭开一角,轻轻一撕——
血痂下的肌肤光洁如新!
也是幸亏墨茗的切割索太细太锐,切口整齐完整,再遇上淡蓝液体,愈合比普通的切割伤还快。
她继续揭下黑红的痂,等零零碎碎全部拿下后,中间新生的一线皮肤似乎比周围还要白些!
尼古拉耶芙娜沉沉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暗红半凝的血,如此一来,她的呼吸终于通畅了。
看了看四周,把目光停留在地上,那原本是一件高定晚礼服的一堆破布条上一会儿后,名不副实的礼服女叹了口气。补给箱里还有四件备用的不同款式的定制晚礼服,但她现在也不想换了,全身都缠着绷带,暖和柔软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