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御龙直都尉府几乎一直都是大炎所有军务衙门中,战损率最高的那一个!
总之郑完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傻子”的想法,故而也猜不出他们做事的套路。
他是真怕这个明显正义感爆棚的愣头青,会不管不顾一刀砍了自己。
为了增加自己所说之言的可信度,他还将登州官场水淹新田,再低价买田的恶毒勾当通通给抖了出来。
顺便亮出了自己的后台: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通判大人、指挥使大人府中有名有姓的大人们可是人人有份儿。
整个登州府上下早就是铁板一块。
不要说是你们御龙直,就是风宪官来了也是白搭。”
“放水淹田?人人有份?”
王远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性,却依旧没能料到生而为人,竟然能恶到这种地步,不禁气急而笑:
“呵呵,好一个铁板一块!”
五官坛城中的凰妩听到这里,更是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
在惊怒过后,王远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你们这一群最高不过正四品的地方官哪来的这种底气?真当你们都姓周不成?
能遮住登州府的天,难道还能遮住整个大炎的天?”
在他看来,这些人还不配做成这件事!
要是让皇帝知道他们这样贪婪无度地吞吃百姓血肉,挖断大炎的统治根基,狗头铡恐怕立刻就会砍下来了。
谁也救不了他们。郑完以己度人,并不觉得兼并土地有什么大不了,只以为王远是怕了这些大人物,说话时态度也轻松了许多。
“单凭我们自然不行,但是我们背后可是站着一位登州府的大豪绅、大地主。
有他在自然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这大豪绅虽然不姓周,却比九成九姓周的宗室还要威风。
若是你有诚意懂规矩,我说不定能帮你向薛公子递个拜帖,争取给薛公子做个门下走狗。”
王远越听越糊涂。
“薛公子?一个地方豪绅?这又是那根葱?你们都抢着去当门下走狗?”
郑完却是比他还要错愕,满脸不可思议,看向王远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山沟里的野人。
“你是怎么当官的?赴任之前竟然不先调查一番属地之中有哪个得罪不起吗?
薛公子虽然无官无职,却是大炎宰辅薛相家的独生公子啊!
薛相乃当今陛下的潜邸之臣,在陛下当初还在登州府当泾王的时候就是王府属官,随后一路升迁入阁拜相,权倾朝野。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故里就在登州府,他家才是府中最大的地主吗?”
不过。
比起薛相和薛公子的名头,无论是王远还是凰妩更关心的却是他话中的“登州府”、“泾王”、“建明皇帝周温睿”!
‘泾王?建明皇帝?登州府原本是他的藩国所在?!’
这种任何一个大炎官员都知道的常识,对他们两个刚刚才从北邙山出来的土包子来说,反倒成了新鲜事。
他们原本还准备慢慢探查凰妩生前的过往,却在此时意外至极地听闻了这个让人震撼的消息。
一时之间都不禁有些失神。
哪怕再没有常识,他们也知道,大炎亲王的藩国至少都设在府城一级。
所以整个登州府境内有且只会有一位亲王。
云和县在登州府治下,自然也不可能被用作其他宗室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