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母亲一时意气对着顾渊撒气,何至于此!
顾简黑了脸,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剜掉了一大块,痛不欲生。
这空荡荡的侯府大门更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顾简心头似有一头激怒的犀牛在横冲直撞着,那种愤怒癫狂的情绪几乎就要从体内爆发。
顾简迁怒地一把将王氏推开,推得王氏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幸好顾潇及时将她搀住。
而顾简视而不见,头也不回地往空荡荡的大门方向冲去,略带几分伛偻的背影显得落魄狼狈。
“侯爷!”
“父亲!”
王氏与顾潇几乎对着顾简同时喊道。
母子俩一头雾水,至今忍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方,族长在小厮的搀扶下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哀声叹气,愁云惨雾。
谁都没有去理会前一辆马车里的顾太夫人,似乎将她彻底遗忘了。
“伯祖父,”顾渊从一匹高大的黑马上飞跃而下,走到了族长身边,抱拳道,“还请您主持分家事宜。”
族长:“……”
族长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满是皱纹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无奈的眼神似在问,还要分吗?
顾渊没说话,只抬眼看向了正前方那空荡荡的门楣。
那道“定远侯府”的匾额被取下后,门楣上留下了一个匾额的形状。
青年微微地扬起线条清晰的下巴,坚毅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他明明在笑,却令人觉得沉重,仿佛有什么重物背负他的肩头,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青松似长剑。
族长怔怔地看着顾渊俊朗的侧脸,从他明亮的眼神与坚毅的唇角中,隐约感受到了那种使命感。
他们顾家的未来就寄望于顾渊了。
族长心头忽然浮现这个念头,跟着,如醍醐灌顶般想明白了,心如明镜。
是了,从今日可见,顾太夫人与顾简母子心胸狭隘,根本就容不下顾渊出头。
这要是不分家,将来这对母子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妨碍了顾渊的前程。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长房和二房必不能容了。
还是分家吧。
族长沉重地点了点头,背着手道:“渊哥儿,先去大厅吧。”
王氏看看顾简的背影,又看看族长凝重的脸庞,心里更没底了,总有种不详的感觉。
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狻猊石兽被禁军搬走。
顾潇眉头紧皱,下颔绷紧,阴阳怪气地对着顾渊道:“大哥,有人在家里闹事,你就这么看着毫无作为吗?”
顾渊不是一向很狂吗?现在居然任人欺负到家门口,也不敢吭一声!
原来他也就是个窝里横啊。
顾渊只淡淡地斜了顾潇一眼,似乎顾潇根本就没映入他眼中,完全不理会他,直接对着族长伸手做请状,“伯祖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