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不禁浑身发冷,美人鱼小姐用金嗓子换大长腿的惶恐感油然而生。
他边走,边问这法术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比如说保质期。万一款还完了,幸福地过了几年好日子,她突然清醒了,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要离开他呢。
吴道长说假如尚云真有火眼金睛,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一开始就不会为了几盒叉烧做他的女朋友。
“您连这个都知道。”
“阿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山上山下又有谁不知道呢。记着,今天我帮你绝不是为了钱,假如你俩当真不般配,我也不能这么使劲是不是。”
“大恩大德,永世难报。”
“按时缴款就行。别的,不多说了。”
站在铜门前,胸中充满爱的赵慈抬起脸,看了看上头挂着的匾额。
那时,他用力抓紧了背包的带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与尚云相关的小物,能见人的,见不得人的,都有。
赵慈告诉自己,以吴道长的法力,定能给他俩连上线。无论这条未知的路上会冒出来哪种妖魔鬼怪,他都咬牙抗住。赵慈相信很快就能和她再续前缘,一同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已经等不及看程策痛哭流涕的苦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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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隐秘的邪术,最终持续了两小时。
双腿发软的赵慈被两位小师父架着,一路跌跌撞撞地搀出了吴道长的小院。
他脸色发白,眉眼之间缠着一股消不去的茫然。外头的鸟叫声一遍又一遍地冲进耳朵里,赵慈断续地抽着气,恍惚闻到果树飘来的香甜,那味道和斑驳光影一起落下来,洒在他微微发颤的肩上。
这会儿比之前更热,但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相反,他手脚冰凉,一点儿大功告成的喜悦都没有。
赵慈胆战心惊,他有很多话,很多疑惑,想跟吴道长问个究竟。
比方讲,在施法的过程里,他始终感觉后背发凉,指尖发僵,他头痛欲裂,眼前模模糊糊的,仿佛灵魂即将出窍了一般。他觉得屋子在变形挤压,窗户忽然变得特别亮,好像有人在外头点了一把火。赵慈的胃里翻江倒海,他怀疑再摇晃一会儿,他就要当场昏死过去。
而随着那光芒越来越刺眼,他终于开始后悔,后悔跑来这里找罪受。真正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以为可以在终点看到金光,感觉如释重负,感觉重生。
他竟以为它会是温柔的,就和她一样。
“道。。。。。。道长,我绝对不是在质疑您的水平,但四十九天以后她还是死活不肯瞧我,那可怎么办?”
赵慈看起来非常惊恐,眼尾发红。
这是实话,他一直没脸跟父亲坦白。当她谈着天作之合的恋爱,日夜浸在蜜糖里时,他都在痛苦,都有冲动扎小人。
“想想你大哥,他成了吗?”
“成了。”
“戒指给人套上了?”
“。。。。。。套了。”
“阿慈,四十九日一过,她要是不往你身上扑,你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