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顾已经换了一个位置,躺在躺椅里一个哈欠打完,眼角挂着一丝水意,听见响声正仰头看他,“怎么还有蛋糕呀?”
她的声线很细,说话又轻,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少女的脚被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得通透,目之所及,少年的喉结滑动。
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把她的脚抱进自己怀里,顺势把她带起来,把蛋糕推到她面前,“小鹿姨说碰巧看见有,就买了。”
“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
她其实不爱吃甜食,只是逆反心理作祟,不能做的事就偏想去做,不能吃的食物偏要尝尝,可真要吃又吃不了几口。
“吃不完就放回去冷藏,”宋壶深知道这人是馋而不自知,语气平静地怂恿:“晚点陪你去散步,胖不了。”
小姑娘练芭蕾太辛苦,平时连块儿糖都不敢吃,突然一块蛋糕下肚,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克制。
宋壶深在她旁边剥石榴,粉水晶一样的石榴在他指尖下剥落,粒粒饱满,颗颗完整。
许凝顾咬着叉子,巧克力和奶香在嘴里融化,多好的孩子啊,将来肯定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真是姐姐教的好崽子。
宋壶深看她盯着自己的手目不转睛,突然停下,抽了一张纸巾突然凑到她的面前,把人吓得往后仰。
像是料到她的反应一样,他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往身前拽,眉头一皱,“躲什么,嘴角全是巧克力粉。”
她默不作声地稳住身形,接过纸巾,一边擦一边腹诽。
这弟弟哪都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这是性格问题,肯定不是她教的不好。
如此平静的下午时光正是补作业的绝佳时刻,却被林化之的惊雷一声吼打破:“宋壶深!宋哥哥!哥哥!”
宋壶深蹙眉,面无表情的往楼下一看,林化之像个傻子一样仰头瞎叫,而后面无表情转头继续剥石榴。
她好奇:“谁啊?”
蹙眉,“傻子吧。”
许凝顾一愣,笑。
没人理的林化之不放弃,确定了方位后,直奔二楼阳台去。没过两分钟,一个顶着黑色卷发的男生抱着电脑冲了进来,神色焦急,“哥哥哥哥,江湖救急。”
“你是只鸟吗?咯咯咯个鬼?”
话音未落,林化之身后跟着一个板寸头的男生,个儿高腿长,一张娃娃脸跟身材极为不大。板寸头叫陈识,陈家祖上开赌场发迹的,听他的名字就知道陈家人多想金盆洗手了。
陈识看见阳台上的宋壶深和身后的女孩子,脚下一顿,甚至无措的退了两步。
女孩的脚还被宋壶深揣在怀里,白嫩的脚尖下垂,正想收回来,哪知少年双腿用力直接把她的脚夹在腿间。
陈识硬着头皮打招呼,“学姐好。”
得了,看小少爷这幅架势,自己和林化之真是海边盖房子,浪到家了。
不识相的林化之被陈识撞了一下,上身前倾,抬手揉着后脑勺,笑得傻里傻气的打招呼,“姐姐也在呀!”
这两人一人一句姐姐的叫,宋壶深听着耳朵疼。
他淡淡一哂,“你家没有姐姐吗?跑到别人家来叫!”
许凝顾闻言,扑哧一笑,揉揉这小朋友的脑袋,“他家还真没有姐姐。”
林宋两家同在叶绿园,隔着两条巷,不远不近,两家有商业合作关系,所以偶尔过节还会互相送礼,一来二去,也送出了些情分,走动也变多了些。
宋壶深是去年秋季学期才回来读书的,左右也不过一年,平时不上课都喜欢待在家里,况且他对不在意的人是真的丝毫不在意的。
所以不知道玩伴没有姐姐这种事,许凝顾也不觉得有什么出奇,只是笑着提醒一句。
少年对她这种哄小孩的动作并不抵触,他心知肚明这个人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