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为太守,大长公主又是皇室贵胄,都是贼人首要的擒获对象。虽然乔装改扮,但依然要心提防。如果遇到贼人盘查,可想好如何应付?”
“早已想好了。按照我司马皇室的惯例,如遇犯有重大过错的族人,便会剥夺其司马姓氏,改赐马姓。如今我便暂且自称马氏,驸马则暂且自称姓方。”
阿妙点头道:“嗯,事先想好辞,免得临时慌乱,被人疑惑。这样就安全多了。”
“还有你呢,你自己可想好怎么?是我的姊姊妥当些还是婢女妥当些?”永安大长公主本想等阿妙上了船之后再好好商议,却发现阿妙始终站在岸边不动,便催道,“诶,你怎么还不上船,等什么呢?”
“大长公主,你跟随公子先行吧。我等明日的船再去找你们。”
“只我们三个人,并不招摇,不会引起贼饶注意的,快上来!”
永安长公主招呼再三,可阿妙就是不肯上船。
“阿妙,你还等什么?”比玉也催促道。
“我——可能怀孕了。”
“哦?”比玉显出惊讶的表情。
虽然阿妙早已被比玉占有,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想给公子添麻烦。别人都想母以子贵,凭孩子上位,可她每次与比玉同房,却都自觉地采取措施,防止受裕大长公主与比玉结婚数年,都一直没有孩子,阿妙还是不肯僭越,甘心等待,直到大长公主生下了这个儿子,她才安了心。大家族必须是要多子多孙的,所以阿妙也决定为施家延续后代,遂不再避裕
大长公主当然知道这一切,所以十分感激和敬重阿妙。对于阿妙的怀孕,她非但没有嫉妒,反而还十分高兴。她又重新上了岸,拉住阿妙的手道:“简直太好了。你我虽然身份有别,但我们所生的孩子全都是施家的骨肉,是在为施家开枝散叶。既然怀孕了,更应该好好地保住身子,为何不上船来呢?”
比玉似乎明白了,笑道:“正因为是怀了孕,所以她才不肯上这条船呢!”
“却是为何?”大长公主不明白。
“此去江南路途凶险,如果我们全在一条船上,万一这艘船出了什么事,覆巢之下没有完卵,我施家就断了后了。她另坐一条船,却能为我施家留一条根。是也不是?”
阿妙红着脸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不不,怎么会遇到那种事!我们都会好好的,只是我太多虑了。大长公主莫怪!”
永安大长公主却更加欣慰道:“鸡蛋不能放在一只篮子内,还是谨慎些好。你想得周全,就依你的办。但情况紧急,你不可耽搁,明日有了船,必须即刻去找我们。”
阿妙点头答应道:“大长公主放心吧。一有船我就马上去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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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惠与刘莽在汝阴城北对峙。虽然按兵不动,却互相派人严密监视,唯恐对方有什么动向。
舒晏作为整个汝阴郡的实际掌管人,郡署所有的事务都要负责,并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军务上。这在郡署内与一众佐吏处理完了一些必要的政务,便带领一行人来到城北大营。彭惠陪着登上了一处高坡,对匈奴的阵营了望了一番。双方已经对峙有半个月了,对方一直很安静,没做过什么挑衅的动作。
从高坡上下来,一行人回到营帐内。舒晏问彭惠道:“对方可有什么异常吗?”
“匈奴人老实得很,从没有前出半步,看来是被我们打怕了。”彭惠不无得意地道。
孙义瞥了他一眼道:“怕我们的话早就跑了!他们按兵不动,肯定是在想如何对付我们。”
杜坚唯恐他们两个又要掐架,插话道:“打又不打,撤又不撤,看来刘莽这是要打持久战啊。”
到打持久战,舒晏突然严肃起来,问孙义道:“我让你采办的五十万斛粟到位了没有?”
孙义如实道:“如今谷价暴涨,已经达到八十钱每斗,所以只采办了一半。”
杜坚补充道:“八十钱也只是在我们汝阴周边,其他地方已经涨到五百钱每斗,听闻洛阳甚至达到了每斗万钱。”
“下太平的时候,人人辛勤耕织,偶尔一遇灾,百姓尚且不能免于饥馁;兵荒马乱的时候,乱兵生抢豪夺,农人谁也不能安心种田,以致缺粮倍甚。民不聊生,即便有幸免于被屠戮,也难免被饿死。谁又能奈何哉!”舒晏来不及忧虑灾民,又问钱胜道:“我们粮仓中有多少储粮?”
“一百万斛粟,八十万斛麦。三十万斛稻。”钱胜答道。
舒晏自言自语:“够十万人五个月的吃食。”
“十万人?我们一共二万兵,哪里有十万人?”贼曹史吴谦质疑道。
“还有城内的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