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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一等公 太子府日子(第1页)

虽说皇帝秘事自然不会外传,但有心人通过康熙的宣召就能推出大致,太子自当稳坐钓鱼台,静候佳戏登台。

元夕自是不清楚的,只是忙碌中偶尔一阵心悸,却也是她这些日子常有的,一想到牛痘一事就有些激动。没来过这时代自是不明白,现代根本就没有天花病毒,因此她体会不到对于天花的恐惧,虽知道牛痘有大用,却不能感同身受。

可是府里人提及天花时都闻之色变,细问下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天花之手,像康熙那般小小年纪便能扛过天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往往就是一旦发现就被送去等死,比起穷人的命,自然还是钱更重要。

元夕打发完奶油,令儿适时递上一块玫瑰香味的香皂让元夕净手,香皂在外界引起的轰动元夕并未知晓,但在府里,香皂几乎已经全部替代了澡豆,只有上头主子还在用一些有洁面白肤效果的澡豆。元夕同样也留着一些洁面的澡豆,香皂的清洁力度太强了,容易伤皮肤。

这种时候她就很理解古代女子了,封锁在宅院里不知道外界变动,也难怪成亲后的女子一日日盼着丈夫孩子,生活实在闭塞无趣。难怪会有砖妃,实在是等得心烦意乱,她这会儿,就很想得到一个结果,慕灵到底考得如何!

慕灵自己也呆了,条件反射似的跟其他未来同僚们拱手致喜,明明是跨马游街、意气风发的好时候,慕灵却挂着傻笑。书童在下头看了,若不是周围驻扎着维持秩序的侍卫,他都恨不得冲上前摇醒这位关键时候镇不住场子的爷。

慕灵自己像踩在云上似的,明明凭借他的水平,等成为同进士出身的上等就已经不错了,结果居然还能位列进士中游。在殿试时,万岁爷也注意了他许久,若非是万岁爷注意着,他倒是能把答案写得更好些,可心情紧张下的回答,居然还能让他成为进士。

莫不是祖宗显灵,坟上冒青烟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回去他定当好生祭拜祖先!

若是元夕知道他此事所想,必会敲醒这位兄长,不是他祖宗显灵,是妹妹显灵了!

等下了马,新科进士们吃了酒,书童搀扶着慕灵回去瓜尔佳府里安置,他还觉得恍然如梦。

“墨文啊,我真的考中进士了?”

书童墨文把慕灵抬上床,替他脱了靴子,道:“爷,您自然是真的考中进士了,你看看你今日不都是和进士在喝酒吗。”

慕灵躺在硬枕上,口中喃喃:“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墨文看的心里发虚,莫不是喜不自胜欢喜傻了,他跟着主子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其他猛然中了进士迷了心窍的人,可一般都是几十岁的老头啊!他们爷才二十几岁,总不至于吧。

“爷吃醉酒了?”林氏被丫鬟一扶进来就闻到好大股酒气,虽说殿试后吃酒都是常有的事,可爷一向稳重,少有纵情酒水的时候。

墨文一脸神秘:“那是您不知道,太太您猜我们爷考了多少?”

“多少?爷自己预估着最好就是同进士中名次稍前一些的,再好也是同进士……”林氏注意到墨文窃喜的神情,自己难以置信地道:“莫不是……进士!”

“是!咱们爷就是进士!”

“好啊好啊!快让人去——”林氏本想放人去放爆竹,但夜已深了,自是不妥,“罢了,明早再放爆竹。”屋子里酒气未消,她指挥着,“块开点窗子透透气,卉儿,让下头人给爷煮一壶醒酒汤。萱儿,快去熏香,散散酒气,别污了我们爷的喜气!”

“言昭,言昭……”忽的慕灵口中喃喃地唤着林氏的闺名,手上还伸着似是往前够。到底书童还在,林氏的脸微赧,忙打发其他人关上门下去,她则做到床边握住慕灵的手,温声细语道:“我在呢。”

“言昭……”他突然抱着妻子哭喊起来,“我是没用,我考上得晚了!”

这不是慕灵第一次考会试,上次会试没中便又去江浙一带拜师苦读了几年才再度下场。

“哪有那么多一次就中的,我们爷今年才二十五,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林言昭虽识字不多却也够用,口头上的吉利话自然会得不少。

慕灵却埋在她的肩头大哭,酒气熏得林言昭想躲开,可男人难得这么脆弱,她还是不忍心。

“若非是我一直在外读书,久不回京城,元夕也不会被王氏送进宫里当个奴婢,她才十一岁!”慕灵哭得浸湿了林言昭的衣裳,“若是我当初把她带了去就好了。她原来不善识字,也不喜诗书,如今却能亲自给我写信,字迹是能看得见进步的端正。她若不是吃了苦头,怎么会主动去学识文断字,宫里怎么会在意一个宫女是否识字!”

“可怜她才十一岁就去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爷!”林言昭忙打断,又放低音量,“不可妄言啊。爷若是心中有愧,等妹妹出宫了,我们好好照顾她,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给她撑腰。”

慕灵却哭着摇头:“不可能了,她出不来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隐隐约约受了些太子门人的恩泽,他妹妹又在太子府里端茶奉水,太子门人给他几分薄面难不成还是因为他的才华吗。太子想招徕状元都可,哪儿会看上他曾经一个举人的才华,因此谁也不难想到缘由了。

而林言昭想到元夕信件上沾染的名贵香料的味道,讷讷不敢言语,只是拍着慕灵的背安抚他慌乱的心。

“你的手不稳,自己靠模仿练字,基础不扎实,必定是练不好的。”

书房里,素来只由一个人掌握的湖笔第一次被女子握在手里,太子包住元夕的手,领着她在宣纸上书写。元夕的手彻底放松着,实在是她稍一用力,这落笔就有些歪扭,因此废了好几张宣纸。

闻言,元夕有些不满,柔着嗓子为自己狡辩:“方才我不是磨了好一会儿墨吗?”磨墨本就耗手劲,再练毛笔字,自然落笔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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