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季:你们家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又漆:我如果有个能扛事情的亲哥哥,很多事情,我未必要做。
说起白都梁,他不禁冷笑。那是个轻描淡写就把事情撒手的人,完全不管弟弟身上的担子。
永季还是没动筷子:有没有可能,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过得比绝大多数人要好了?
白又漆叹气:如果不是葛升卿,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他让一座破学校横在那,就是个累赘,拖累死了整个县。
白又漆:他当钉子户,其他钉子户就声援他。可别的居民呢?谁不想住高楼大厦,谁不想过好日子,出门就有百货?他趴在那,死守那点旧东西,新的建设就做不起来。
永季:你想让我劝他?
白又漆摇头,低头吃饭。
墙上的钟走过了五点半。傅永季看看门口,站起身来。
永季:你真的该走了。
白又漆: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你这地方超过三个人会爆炸吗?
白又漆说得急了些,声音微微沙哑,气息乱了。他放下碗,捂着胸口,过了片刻才重新平静下来。
白又漆:我想好好吃顿饭。谁让我这顿饭吃不安生,我就让谁过不安生。
永季:升卿回来,直接把你桌都掀了。
白又漆注视着他,忽然笑了笑。天色渐暗,在顶上苍白的吊灯下,这张苍白清秀的脸上带着某种诡谲的阴冷。
白又漆:他回不来了,永季哥。
——下一刻,桌子被傅永季猛地掀翻。他都没有回头看,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白又漆独自坐在客厅,看一地的狼藉。他靠在椅背上,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夕阳西下,天色终于还是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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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玻璃,在狼藉的公路上闪闪发亮。
孩子们看着玻璃窗外——一辆路虎卡在大巴和卡车之间。就算是这样坚固的车,在如此的冲击下,车架也扭曲变形,看不清驾驶座的情况。
葛升卿跳下车,跑向路虎。卡车司机早就跑了,不知踪迹。
升卿: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碎裂的车玻璃后,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的额头渗出血色,人被卡在驾驶座上。
可是看清他是谁后,葛升卿呆住了。
白都梁对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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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车祸现场很恐怖,但人没有多大事,只是一些挫伤和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