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六坐在桌边等着姐姐,房门才被推开,他就闻着股香味儿,眼神儿闪亮闪亮的盯着姐姐手里的木盘子。“好香啊。”
“香吧,配着酒吃更香呢。”施小小把下酒菜一碟一碟的搁到桌上,摆好两双筷子,然后,她激动的搓了搓手。“六六,咱们先说好的,你还小,只能喝一点点,剩下的都是姐姐的,知道吧,你多吃点菜没关系,反正菜多着呢。”
给阿木倒酒的时候,她闻着这清冽的酒香,一个劲的狂吞口水,上辈子的那股子馋劲儿,似乎从身体|内完全苏醒过来,勾得她哟,恨不得抱着个酒坛,喝它个三天三夜。
“喔。”乖巧怕小六六,有点儿恍惚,这香味,太香啦,他直勾勾的盯着酒坛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果酒揭坛后,一下就把下酒菜的香味给遮住了,满屋子全是果酒的芬香,香香地,不浓,清清淡淡,可是真的很好闻呢。
施小小给弟弟倒了一点点点点点,自己呢,则倒了满满的一杯,还有模有样的端起杯子,对着已经有点晕乎乎的弟弟说了句。“六六,来,咱们姐弟俩干一个,这酒啊,还是当年姐姐在这边时酿的呢,这都快四年了。”
“好香香香喔。”闻着酒香就有点儿晕乎乎的小六六,一个劲的笑着,模样傻里傻气的,端着小酒杯朝着姐姐的酒杯碰去,发出道细细地脆响儿,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软糯糯地说着。“干!”接着就往嘴里倒,倒啊倒倒啊倒倒啊倒,倒了好一会,他才倒出一滴酒,舔舔嘴唇,眯着眼睛,咧着嘴儿,又笑了起来。
施小小夹了点酱卤猪肉,放到了他嘴里。“吃吧,小傻子。”
“好好次姐姐。”小六六砸巴砸巴嘴,眼巴巴儿的看着姐姐,眼神儿有点发懵。
“你就是我的小祖宗,得咧,今个我来当回丫环,给我家小祖宗喂吃的。”施小小自己吃一口,就给弟弟夹一点儿喂着,然后,她再端起酒杯,抿口清冽的果酒,那瞬间,啧,滋味好得真是没法形容,怕是神仙也比不得上的。
姐弟俩慢悠悠的喝着,慢悠悠的吃着,一直到夜静更深时,才马马虎虎的洗漱了把,爬上床去睡觉,刚沾枕头就呼呼呼呼的睡着啦。
梦里,也不知有什么美事儿呢,姐弟俩一个比一个笑得甜蜜灿烂。
第136章
才来青山寨,第一个夜晚,施小小就带着弟弟偷偷摸摸的喝小酒,吃着香喷喷的下酒菜,日子过得好不惬意,比神仙还要快活些。
尤其是她,六六还小,就只用一滴果酒沾着唇舌,尝了个味儿,剩下的大半佳酿,都被她一口菜一口酒的,不知不觉的就喝完了。屋子里弥漫着清冽的酒香味儿,她整个人也是香喷喷的,就连只沾了个唇舌的小六六,也是香喷喷的。
姐弟俩,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大中午,太阳都晒到屋檐下了,他们才迷迷蒙蒙的从梦里醒来。
阿木特意告诉寨子里,不要打忧姐弟俩睡觉,送来的果酒,他闻了会味道,就知道是上好的佳酿,后劲比较足,昨儿夜里他只喝了几杯而已,得省着点喝,一口气喝完,怕是再也没有的。
眼看姐弟俩手牵着手从西边院子里出来,阿木媳妇就进厨房,给他俩张罗点清淡些的午饭,阿木搁了手里的活,过去给媳妇搭把手。
吃过午饭后,小六六就精神了,和姐姐说声儿,高高兴兴地去了院子里,找昨儿认识的小伙伴玩。
施小小呢,懒洋洋地窝在屋檐下晒太阳,看着这青山绿水发呆,身上还残留了点酒劲,干啥都提不起劲,像根面条似的,只想瘫窝在藤椅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她就又睡着了。
他俩在青山寨里是乐呵啊,上上下下把他们当宝似的待着,整天吃了就玩,累了就睡,万事不管,多逍遥自在。却不知道,因着他俩的突然离开,家里出了桩大事情。
话还得从头开始说起。
施丰年带着闺女和儿子趁夜去了熊宅,次日骑马上了青山寨躲清闲。
这日,天未亮就从家里出来,带上钱带上干粮,村民们紧赶慢赶,在清晨时分,总算赶到了莲花村施四郎家里。
时辰尚早,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在吃着热腾腾的早饭。这些早早赶过来的村民呢,也没进去打忧,就在外面拿起干粮就着水填饱肚子。
喻巧慧见到蹲在院外的村民们,拉拉杂杂的,足有十多个呢,她招待着这些村民进院里,又给他们端上温开水。将将要进十月,早晚寒凉的紧,一口凉水喝下肚,就算是汉子也得打个哆嗦。
手里捧着温开子,村民们笑着向喻巧慧道谢。
十几个村民里头,也家境还算好的,也有家境特别贫困的,来求医治病的,也都是些疑难杂症,看了多年大夫,依旧不能根治,还是得花钱养着,把家底掏了个干净,他们脸上布满了风霜,想来日子也是过得极为艰难。衣着稍好些的,看不太出来生得什么病,还有个挺着大脖子的孕妇。
喻巧慧也没寻问,只是拿眼不着痕迹的瞄了两眼而已。小小不在家里,近段时间都不会归来,她问了也是白问,白白让人生了希望和喜悦,倒不如直接开口把事说清。她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昨儿夜里,梧桐观的老道长,也就是小小的师傅,突然shangn,把小小带走了。”喻巧慧说着,叹了口气。“小小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好说。”
就着温开水啃干粮的村民们,听到这话立即就诈了起来。
“什么?小小不在家里?那我娘怎么办?我把家里值钱的物件好不容易换了些钱,想带着我娘来寻小小看病的,小小不在家我们怎么办?回头日子也没法往下过了!家里值钱的都当了个干净。”汉子双手抓着头发,说话带吼,有愤怒也有绝望。
旁边靠坐在椅子上的是他久病多年的老母亲,其实年纪也不算大,才四十出头,可常年卧床,让她显得格外见苍老,浑身透着油尽灯枯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