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自己会过敏,当时为什么不明说,为什么还要在他走后吃掉那块蛋糕?封妄不理解。
封妄低着嗓音,语气有些许涩意∶“简言,那次她过敏……很严重吗?”
应该很严重吧,不然时隔八年再提起,简言怎么还会这么恼怒,不然简言怎么会说,他差点害死简念。
简言心头恼火,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对嘴干了好几口,这才深深吐了口气。
“非常严重!”他说,“我们还没赶到警察局就接到警察的电话,说简念不知道什么原因突发休克,身上起红疹,被送到医院了。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小丫头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
简言永远记得那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家人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度日如年,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脾性散漫不羁的简言喉间竟然有了些许哽咽∶“那天,简念在抢救室里待了两个小时。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不然就……后来,小丫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彻底康复。”
“听警察说,他们出警在路边接到人的时候,小丫头手上就拿着一块蛋糕,不知道是谁给买的,我和爸妈问过简念,可她死活不愿意说。
那时候我就怀疑过是你。可又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简念对草莓过敏,觉得你不会这么缺心眼,明知道她过敏还给她买这个,所以就没问过你。
谁知道,还真是你。封妄,你实在是太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揍死你。”
封妄没想到,他当初买的那块草莓蛋糕会让简念进抢救室。
他感觉头更疼了,心脏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尖锐的疼痛感绵绵密密,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他当初能够记住该多好。
以前的他,怎么就是记不住关于简念的事呢。
说到底,那时候的他不在乎。
那样小小一只的姑娘,他怎么会放在眼里记在心上。
封妄眼底微红,喉咙干涩不已。
沉默良久,他最终说出口的还是只有两个字∶“抱歉。”
简言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扶着额头在原地来回踱步。
“你,你真是……”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简言总算是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弯腰,倒了两杯酒,端起后将其中一杯递到了封妄面前。
“我是真的恨不能狠狠揍你一顿,但是……想想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当初要不是你救下简念,这丫头现在都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了。所以……这事就算是扯平了,我也不会把这事告诉我爸妈的。”
这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估计这个年都得过不好了。
一切为了家庭和谐。
封妄凝着眼,幽深的目光落在简言手中的酒杯上。
犹豫片刻,他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简言也随之喝光了杯子中的酒,然后又严肃警告∶“我可告诉你啊,以后你再敢让我妹妹过敏,我可不会顾及什么兄弟情,肯定打你个半死!”
封妄敛了敛微红的眼,低声道∶“好。”
见他们两个讲和了,在一旁安静看着的任小水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两位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她拉架都不知道该怎么拉。
封妄放下空酒杯后,再一次走到玻璃前。
当他的目光往楼下看,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却见原本在舞池中央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上了台,此时正与打碟的dj跳舞互动,而台下的一群人,吹着口哨各种起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