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特感到困惑的点是,“黑幕三尸”属于军方相当关注的事件,照理说尸检必须在军方人员或指定医院任职法医的陪同下才能够展开,但他却不记得这其中有塔薇尔这名医生。
特别是对方那出众的容貌,他自认只要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
尽管在军方的重重保护下,不太可能有无关人员混进医院,乃至潜入法医室里面。但作为一名资深人事官,罗贝特的直觉却不断提醒着他——眼前的人似乎不太对劲。
“塔薇尔女士,方便告诉我你的部队单位或滞留编号吗?”
“哼……”
塔薇尔自顾自地开始清洗刚使用完的工具,似乎不打算回答罗贝特。
见她没理会自己,罗贝特的声音开始有些严厉起来:“塔薇尔女士,我说,请将你的——”
“哈~~”
塔薇尔叹了口明显在表达不耐烦的长气,打断了罗贝特的质问。
她从桌上拿过一条手帕,优雅地将手指擦拭干净,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名牌扔在尸检台上。
“……这你总该认得了吧?罗贝特.戈玛斯,少,校?”她冷笑着,一字一顿地问道。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UNIFIRN整支部队军阶比你高的也就三人,这居然能认不全?”她一边嘲弄着罗贝特,一边走向门口的衣架。
语气中带着非常明显的鄙夷,与初见时的冷美人形象存在极大的反差。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时难以适应她人设的骤然崩塌,格林在她走过自己身边时,有一瞬间竟感觉她那看似严肃冷淡的神色中,其实写满了兴奋与得意。
“说真的,作为一名人事官,你这样可不太行啊!记忆力都快比我那个‘前任上司’和家里的狗还优秀了……”
“啧!”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嘲讽,也不知道为什么,格林下意识就想往那女人后脑勺上挥拳头。
好在他最终克制住了这种没来由的冲动。
只见女人施施然地脱下白袍,换上了一件长款风衣,然后拎起了挂在架子上的古驰包斜背在身上。
接着又走回尸检台旁,取了几张纸巾,仔细地将刚才使用过的工具一个一个擦乾,塞到夹链袋中,再整齐地放进皮包中。
“斯堪地那维亚共和国海军,塔薇尔上校,职位是参谋长兼高阶军医……参谋长?”
罗贝特似乎并不在意塔薇尔的讥讽,只是捏着她扔下的名牌,神色古怪地喃喃自语着。
塔薇尔慢悠悠地收拾完后,又打量了几人半晌,才挥挥手说道:“这么喜欢你就留着吧!我这边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你们自便。”
语毕,她便踏着优雅的步伐,从容离开了法医室。
“呜欸!那女人是把尸体大卸八块,又抱着它们睡了一晚吗?”米海拉皱了皱鼻子,满脸嫌弃地抱怨道:“身上尸臭味有够重的……”
“法医不就是干这个的?被血水溅到点挺正常吧?”格林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在那女人身上,只闻到一股浓郁但不刺鼻的香水味,而没有米海拉所说的尸臭。
“呵……胡说八道。”
米海拉瞥了格林一眼,用充满优越感的表情说道:“你以为我当了多少年的无照医生?正常情况除非操刀医生水平实在太菜,否则就算连着给三具新鲜尸体开膛,也不至于弄出那么多的体液,更何况那些尸体都已经被剖过一遍了。”
“吹什么呢?我截下的肢都可以用吨算了,无照医生谁还没当过啊?”格林翻了个白眼。
不过仔细想想,米海拉虽然无照,说的话却有几分理。
人死后,就算心脏被捅一刀子也喷不出多少血水来,更不用说这些尸体早已经被开膛开颅,彻底检验过一次了。
那女人既然是法医科主任,技术必然有一定水准才是。如果米海拉不是在胡说八道,那所谓的浓郁臭味,也许真是有问题的。
想到这,格林转头向罗贝特问道:“怎么样?知道她是谁了吗?”
罗贝特紧锁着眉头,摇了摇头:“这块名牌确实是我们部队的,而且上面不仅有她的照片,还盖有符合她职位的正确编号和钢印,但这反而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