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地一动不动。
韩夏从一旁端了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白冬嘴边:“张嘴。”
白冬脑子很乱,木讷地按着韩夏的指令动作。
完了。
他脑子里此刻只有这两个字。
韩夏还能让他在身边待多久?
韩夏说过,喜欢是很麻烦的东西,那个人最怕麻烦。
他不禁瞥了韩夏一眼。
韩夏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只得不做声,吃着韩夏送到嘴边的食物。
韩夏喂了白冬小半碗粥,把碗放在一旁,又拿了药,往玻璃杯里放了支吸管。
“把药喝了。”韩夏的声音也没有带上任何情绪。
白冬照做,把杯子里的药喝光。
“苦吗?”韩夏问。
白冬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摇了摇头。
韩夏没再说话,用餐巾纸擦了擦他的嘴角,拿了体温计。
就在韩夏的手要伸进被子的时候,白冬似乎才回了神:“我自己来。”
韩夏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白冬皱着那对凌厉的眉毛,忽然有一些难受。他的嘴唇翕动一下,似乎是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最后他还是把体温计给了白冬。
白冬拿了体温计夹在胳膊下面,然后垂了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困得话再睡一会儿。”韩夏给白冬掖了掖被子,然后收了半抱着白冬的手,站了起来。
就在韩夏要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听见白冬唤了他一声。
“韩哥。”
声音很闷,很沙哑,但短短两个字也有些冷清的味道。
韩夏停住脚步,转过身。
白冬抬着头望着他,眼神里多出了很多无奈和一些类似于决绝的情绪,让韩夏没由来的不安。
“我们谈谈吧。”白冬的声音因为生病而沙哑,听起来有些粗砺。
韩夏走回去,坐在床边:“好,我跟你谈。”
白冬望着韩夏那张俊毅无匹的脸,藏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
他可以卑微,可以卑微到尘土里被人践踏还依旧恬不知耻,但是他不希望韩夏看到那样卑微狼狈的他。
昨晚的醉酒,让他所有的卑微和狼狈全都展现在了韩夏面前,他痛恨那样的自己。
他痛恨那样狼狈不堪的自己被韩夏一览无余,像是他这个人比草都轻贱。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让他喜欢的人看到这样的他。
他连指甲都嵌进掌心,掌心的皮肤被刺破,红色的皮肉暴露出来。
“韩夏,我昨晚说的话……”
可是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并没有吐出口,便被韩夏打断。
“我都记得。”
韩夏盯着白冬的眼睛,不避不让,眼眸里流转着微光熠熠发亮,声音低沉而稳重:“你喜欢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