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像乌厂长那么眼界窄,这个时候如果不卖林深一个人情,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林深同志,你这是来……”书记走过来热情的跟林深打招呼。林深面无表情:“我是来还钥匙的。”“你这就要走了?我不是和你说,房子一直就给你留着,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书记恨不得把房子直接分给林深。有房子,林深才会回来,只要他回来,他们才有接触的机会。“谢谢您的好意,既然我已经不是醋厂的员工了,再住下去也不合适。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我还赶时间,就先走了。”林深眼底都是冰碴子。要不是李永春被抬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李永春的忌日。书记忙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咱们有缘再见。”“您回去吧。”林深走过去,把小儿子抱起来,拍拍大儿子的脑袋。依次把两个孩子放在自行车上。伸手握住鹿小溪颤抖的手,带着他们母子三人离开醋厂。醋厂不少周围看热闹的员工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惊讶了。他们纷纷猜测,这个林深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能让书记这么讨好?书记等林深走后,阴沉着脸说:“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谁还在讨论这件事儿。”书记在醋厂里的威严要比乌厂长更大。他虽然没有说惩罚措施,但大家都知道,一旦有人讨论这件事儿,被书记知道的话,下场肯定不会太好。“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话落,其他人都走了。门房的老头也要进去,没想到书记先他一步进去了。“说吧,怎么回事?”书记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老头唯唯诺诺的说:“李永春一过来就让我出去,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听见李永春说,是林深把他媳妇给他睡的。”书记面色阴沉。“继续说。”“林深那个小媳妇好像是把李永春的脑袋打破了。她让两个孩子先跑,可两个孩子没跑出来。随后我又听见李永春传来一声惨叫。看那样子是手烫伤了。紧接着,林深他媳妇跑出来,大喊有人要自杀。”书记低头看着老头:“这话等公安局的人来,你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书记亲自打电话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过来,又跑去车站一趟。李永春的腿才打上石膏就被带走了。乌厂长得知一切是书记干的,更是气的牙痒,却又无可奈何。此时,林深和鹿小溪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到了火车站。五点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他们到车站的时候,外面更是伸手看不见五指。天阴沉沉的没有星星。女售票员站在车里喊:“到站了,到站了,火车站到了。别落下东西,赶紧下车了啊!”一路上,林深都没松开鹿小溪的手,这会儿他抱着孩子,鹿小溪拿着两个包,牵着林京墨的手,跟在林深身后一起下车。外面冷风直接灌过来,鹿小溪打了个冷颤。“快点走,先进去候车室里能暖和一点。”林深抱着孩子往前走,爬了很长的台阶,才走进候车室。鹿小溪带着林京墨跟上去。进了候车室,发现里面有不少人在等车。这会儿候车室里还算是暖和的。鹿小溪看到一边儿有个位置,戳戳林深的背,小声说:“那边有两个位置,你抱着孩子过去坐。”林深走过去,坐在一个位置上,另外一个位置,鹿小溪让京墨坐。“我去看看有没有热水,给孩子倒点儿热水喝。你也吃点东西,不然等会儿该饿了。”鹿小溪知道林深不放心自己,她说:“我不走远,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林深很不放心。“你抱孩子,我去。”身为男人给老婆孩子买吃的是应该的。鹿小溪只好说:“那我去厕所。”林深这下没办法拦她,眼睁睁看着鹿小溪走了。鹿小溪抱着包,朝着厕所那边走去,趁着林深不注意就从候车室里出去了。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个地方很黑,而且没有人。
鹿小溪拿着包躲进去,几分钟后,她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拎着那个包。鹿小溪警惕地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其他的人,拎着包就往回走。她一进去,就对上林深冰冷的视线。“深哥,吃饭了。”鹿小溪把饭缸打开,里面是面,鹿小溪到旁边借了热水倒进去。两个圆形的大饭缸子里泡着香香的面。这个面的味道特别霸道,离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林深看着低眉顺目的鹿小溪,知道自己此刻更应该安慰她,甚至今天他们就不应该走。他应该弄死李永春!“小溪。”他低低的喊她。鹿小溪从包里拿出几个水煮的鸡蛋正在剥,听见林深喊她手一顿。她把剥好的鸡蛋放进饭缸子里,轻声说:“他没碰到我。”他瞎!正好火车来了,他们周围的人呼啦一下走了不少。鹿小溪坐到林深旁边,这一次,她勇敢的抬头跟林深对视。“他没碰到我。他说是你把我送给他的,我没相信。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趁着他低头的时候,抓起了最大的煤块,把他的脑袋砸漏了。”鹿小溪看着林深眼底阴暗的情绪在翻滚,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故作轻松的说:“深哥,今天应该表扬京墨和鹿宝。是京墨抓起的煤面子,扔在李永春脸上,我才有机会用煤砸他脑袋的。李永春不甘心,想要追我的时候,是鹿宝举着烧红的煤钩子,故意让李永春抓住,把他的手烫坏的。”“两个孩子给我创造了充足的时间,让我能从那个房间里逃出来。”鹿小溪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深哥,孩子们今天保护了我!而我,也很勇敢。”鹿小溪知道自己就算暴露大商场的存在,也不会让李永春得逞的。她知道林深在自责,内疚,甚至是恐惧。鹿小溪偷偷朝着四周看了看,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抱了一下林深。“深哥,我不怕,我知道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也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等到你过来救我。”“这件事根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鹿小溪不停安慰林深。她真的好害怕林深会突然离开,回去找李永春算账。这时,林京墨忽然开口:“我见过他。”鹿小溪弯腰向前:“你刚刚说你见过谁?”“就是今天咱们在醋厂碰见的那个男的。”林京墨一五一十的说,“前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能在咱们家附近看见他。”他林深面色陡然阴沉。“看来他盯着咱们家已经盯了很久了。”鹿小溪悄悄和林深说,“反正咱们已经走了,以后他也找不到咱们了。”林深知道,鹿小溪这是在安慰自己,他也不打算让鹿小溪担心。“以后到了首都,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林深趁机叮嘱鹿小溪。她长得太好看了。要是她自己都不说的话,没人相信,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和你一起去,放学也和你一起去。回来的路上,我们一起接孩子,哪里有时间一个人行动?”鹿小溪看到林深脸上出现一丝可疑的笑容,也跟着傻笑起来。前半夜人多,候车室里根本不冷,可是到了九点半之后,候车室里就像冰窟窿一样。鹿小溪担心林京墨感冒,也不敢让孩子睡觉,给他披上大棉袄,让孩子靠着她躺在椅子上。鹿宝没心没肺,睡得昏天暗地。下车之后到现在根本就没醒过。也多亏了他们行李不多。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马上就要过年了。去首都的车上空荡荡的,一整个车厢里面就只有他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