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刚才出了无情院,又改变主意将易锦留下,还令寒云等人速速备马及银票。
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不能说不高明。
待手里有了官府盖章的地皮财产转赠文书,武盟使者就只能干眼瞪。
已经属于金暮黎的东西,金暮黎可以不让任何人动,偏偏夜月阁还无权插手过问,因为那是金副阁主的个人财物,跟夜月阁没有任何干系。
武盟没了借口,总不能明抢。
这法子真是妙极。
不过……
“副阁主,这么做虽能解他兄弟二人困境,你却要为此得罪米盟主那个随便跺跺脚、武林就能震三震的人物,”顾清央一边跑马一边道,“值得吗?”
“顾不了那么多,我不能让锦儿没有家。”金暮黎频频朝空中地面甩鞭,抽出很明显的警示大响,“都让开!驾!”
易锦紧紧抱着她的腰,红着眼眶低喃:“姐姐……”
顾清央手执缰绳,紧随其后。
马蹄急急踏在石板路上,嘚嘚甚响,加上金暮黎不断扬鞭示警,倒也没有发生路人被踩扁掀翻的事。
易融欢一脸阴沉,心里憋着的火,能蹿八丈高。
该死的武盟,真是无耻又下作,说得好听帮他出头,其实却是趁火打劫。
这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个个生儿子没屁眼!
给我等着,等我有了实力,看我怎么整你们这些不要脸的龟鱼羔子!
金暮黎亲自开道,寒云,漠烟,及两名早已与衙门上下各级官差混得无比熟稔的男弟子,便紧紧跟在顾清央的马匹后面,身上带着足够的银钱~~一会儿到了衙门,四人得负责各方打点,使转赠事宜尽快办妥,不能出现半丝拖拉。
夜月阁议事厅里,弋菱歌脸上歉意不安,心里却老神在在,正用茶水润嘴唇,百里宸晃了过来。
弋菱歌故意问道:“白公子,你可知暮黎将易融欢叫走,是做什么去了?”
两位使者闻言,面色古怪。
副阁主一句解释都没有,还很无礼地打断他的话,并且不由分说就将人带走,他这个正阁主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也就罢了,居然开口问另一个属下……
这长得比男花魁还美、却比男花魁正经的青年阁主是不是太废物了?
百里宸不进屋,只歪着身子斜靠在厅门边,嘴里还叼着根草,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铁侠院茅坑满了,让那没用的兄弟俩掏大粪去了。”
弋菱歌似乎闻到臭味般捂了下鼻子:“不是前天刚掏的吗?”
“前天掏的是无情院,不是铁侠院,”百里宸瞥他一眼,带着怪腔调,“阁主你记性果然不好。”
弋菱歌呵呵一笑:“我这脑子,哪能记得这些小事。”
两位使者对视一眼,戴江条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弋阁主对众属下如此宽宏大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语气里的讽刺意味藏都藏不住。
弋菱歌就像听不出来一样,依然好欺负般丝毫不生气:“哪里哪里。”
姿态又低又软,顿让戴江条觉得欺负他这种人一点意思都没,遂轻嗤一声,懒得再搭话,想做点儿什么的手却端起茶盏,再喝一口快把他撑死的茶。
然而,半个时辰后,金暮黎并未过来,两位使者坐不住了,圆脸微胖的芮湘潮带着假笑道:“弋阁主,铸剑山庄虽然没了,可也不能这么糟践着使唤易庄主的后人吧?清理茅坑一个时辰还不放人回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弋菱歌正要说话,顾清央却疾步出现在议事厅门口,而他身后并无其他人。
“清央,暮黎她~~”
“阁主,易融欢兄弟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