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史国粟特女人手中买的,就是史蜀胡悉的妻子,她刚刚从粟特带来。”
杨元庆心中一动,难道是用来对付义成公主?
“将军,还有一件事。”
康巴斯忧心忡忡道:“那个史国女人让我立刻离开你,说和你在一起有性命之忧,听她的意,好像西突厥开出了什么条件,要你的人头。”
杨元庆背着手在大帐内慢慢踱步,从各种迹象来看,西突厥很可能就是在今晚动手,不能再拖下去了。
“尉迟!”
想到这,杨元庆对尉迟绾道:“你带五十名弟兄去保护公主,今晚西突厥可能会杀公主,你不可大意。”
“将军,我也去吧!”胖鱼在一旁担心尉迟的安全。
杨元庆摇了摇头,“你不用去,今晚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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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自从三天前的黄羊事件后便沉默了,他极少说话,就仿佛一个附在军队身上的影子,他从小就心高气傲,从十岁起,一弓一剑行走天下,还从未遇到对手,不料在边塞遇到了杨元庆,杨元庆只比他大一岁,但苏烈却感到他们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那种沙场百战磨练出来的气度,那种在士兵中和草原人中的威信,还有他高强的武艺,都远远超过自己,这让苏烈怅然若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从中午起,他便坐在河边,呆呆地望着河水发怔,十几名士兵就在身后不远处比武练刀,他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这样忧心忡忡?”杨元庆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了。”苏烈苦笑一声道。
“你.....成家了吗?”
杨元庆笑了笑问,在大隋,女子十三四岁出嫁,男子十四五岁成婚,都很正常。
苏烈摇了摇头,“我没有成家,也不想成家。”
杨元庆理解他的大志,他拍了拍苏烈的肩膀笑道:“现在有一个沙场作战的机会,你想要吗?”
苏烈的眼睛亮了起来,回头望着杨元庆,“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
杨元庆淡淡道:“如果想的话,现在回去准备,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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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厥大营以南约两里处,有一片平整的草地,和其他草地不同,这片草地矗立着上百只草人靶和数百根木桩,这里便是突利部落的练武场,每天清晨,千余名年轻的突厥勇士便在这里纵马奔驰,练习刀法骑射,但下午时分,这里一般都很安静。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一向安静的练武场内却传来一阵阵马蹄奔跑之声,不时有人在大声喝喊狂叫,练武场内,勇士乌图正手执长刀,在练武场内发疯般地劈砍木桩,他心中充满了耻辱和悲愤。
薛乞罗要来夺走他心中的爱人,他却没有勇气与之一战,不!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她的眼泪,她的眼泪浇灭了他内心燃烧的火焰,他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男人的自尊使他内心的苦闷难以抑制,无处发泄。
“还有你们,你们也在耻笑我!”
乌图指着几百个草人大骂,他取下弓箭,张弓便向最远处的一只草人射去,箭还没有到,另一支箭却闪电般从旁边射来,箭力强劲,‘当!’的一声,他的箭被拦截射飞了。
乌图大吃一惊,扭头望去,只见数十步外,隋军护卫首领杨元庆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意?”乌图勃然大怒,在突厥人比武中,谁的箭被射飞,那是一种奇耻大辱。
“你如果还是男人的话,今晚就去找薛乞罗决斗,不要对草人发泄怒火!”
“你以为我不想吗?”
杨元庆的话深深刺痛了乌图的自尊,他大吼道:“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可是、可是.....”
“可是你技不如人是不是?可是女人眼泪把你的勇气磨掉了,是不是?”
杨元庆摇了摇头,用一种怜悯的口气道:“明天一早薛乞罗就要向你们可汗提婚了,你的女人只能以泪洗面,她也知道你没用,所以她妹妹来求我,求我今晚替你去杀薛乞罗,这就是启民可汗手下的第一勇士吗?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我真替你丢脸!”
说完,杨元庆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数十步,只听身后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狂吼,“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自己能杀死他!”
杨元庆微微笑了起来,突厥人勇猛是足够了,但头脑还略有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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