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齐佑宗未免再次被母后逼着选太子妃,早早地往国子监那边寻宁伯州说说话。可惜宁伯州今日有些忙。
“这是什么?”齐佑宗翻看着宁伯州找出来的几本书,觉得稀奇得很——这里头都是经商的书,还有一些商贾游记,主要记载一些所见所闻,包括特别的店铺,特别的商货,就连特别的招牌语都有。
齐佑宗觉得奇怪:“宁先生怎么看这些?”
宁伯州丝毫不觉得自己看这个有什么不对劲,“阿婕近日又收了一家铺子,还缺了一个招牌语录,太子殿下若是有兴趣的话,可否帮忙一起想想?”
招牌语?
就是招揽商客用的?
齐佑宗觉得十分的稀奇:“都说宁先生才华盖世,一字千金,没想到竟然会帮人写招牌语,招揽商客,这可不是一般的文人能做的出来的。”
宁伯州翻书的手顿了顿,旋即轻笑起来:“文人一样要吃饭喝水,这些东西都是银子换来的,又不是能自己天生天养,何须底看商人?只要自食其力,各凭所能,都是值得尊重的。”
若非齐佑宗知道宁伯州和丁家大姑娘的事情,他还真的会为这个说法感到吃惊,眼下也只是若有深意的一笑,帮着翻看。
但凡是关于丁婕的事情,宁伯州向来是做的又快又好,不出一个时辰,已经列出了数十条招牌语,一字一字写的十分的认真,齐佑宗读完不禁咋舌:“若非知道你是宁老先生的高徒,还以为你是什么商界奇才。”他感叹一声:“你不去做商人真是可惜了。”
宁伯州挑眉,非但不觉得太子殿下是在贬低自己,还多了几份兴趣在里面:“这么说,太子觉得我与商人十分般配是不是?”
齐佑宗大开眼界。
招牌语选好了,宁伯州选了一只绣纹精美的袋子装着这些招牌语,含笑往丁府那边去。
若说平日里齐佑宗只是道听途说关于宁先生对丁家大姑娘的痴情,那今天算是眼见为实,钦佩不已。
“宁先生要去丁府?”
“正是。”宁伯州整装待发。
齐佑宗失笑:“十年寒窗,只为一朝中举,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国为民方不负一生英名。你倒好,多年后回到盛京城,不谋功名不求利禄,倒是对这男女之情上心不已,传出去当真不怕被人诟病吗?”
宁伯州小心护着自己的东西,看了齐北斋一眼,正经而又郑重:“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齐佑宗洗耳恭听。
宁伯州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若非顾及这些无畏的东西,如今我的孩子都该上街打酱油了。”
……
齐佑宗一时兴起,直接跟着宁伯州从国子监去了丁府,当然是微服私访。
丁婕忙的不可开交。
收购店铺重新开张可不是出钱收钱的事儿,人事上的调配,店铺的实际经营,周边的种种都是学问,稍微有一个地方做的不好,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旁人收购的失败经历。虽然丁婕眼光极好,华氏多年的教导,使得她懂得如何最好的经营人际关系,让店铺长久的走下去。
事情虽然辛苦,可是丁婕越做越有干劲。
比起从前在闺秀中等着吃喝睡,无奈与母亲的种种安排与筹划,现在的日子过得充实有意义,累起来连睡觉都安稳。
但是这些事情在丁荃看来,只觉得长姐能人之所不能,异常辛苦惹人怜。
燕窝炖好了送上来,丁荃主动要帮忙送,结果被一众下人拦着不许。
丁婕分神看她一眼,无奈的摇头:“还嫌我这里不够忙吗?老实坐着就好。”
这几日,丁婕够了一批上好的补品回来,准备按份分给各位姐妹。丁荃因为有孕,和丁素一样被拘在府里。丁素常年喜静,自己一个人也能捯饬的有声有色自得其乐,可是丁荃不行,所以她想尽了办法出府透气,得知大姐有东西要送,自己就巴巴的跑来了。
丁荃的月份还不是很大,活动尚且还方便,看到大姐总算是休息下来,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大姐,你每日都这样忙啊?”
丁婕搅拌着燕窝:“不然你以为这燕窝是天上掉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