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并且越下越大。
幸村妈妈开车来将两个孩子一并接回了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明野待在幸村家已经成为自然而然的事。幸村妈妈还特别为她收拾出一间客房,房间的柜子放着她的换洗衣物。
楼上楼下都有浴室。幸村洗出来,看到明野和幸村妈妈都坐在沙发上。她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幸村妈妈正在为她擦头发。
明野背脊挺得笔直。就算是幸村家人,和他以外的人独处她还是很拘谨。
幸村过去接替了母亲。幸村妈妈一走,她果然放松下来,猫咪一般倦倦地伏在他腿上。
“总感觉好困啊……”
“那就睡一觉吧。”他说,“要是雨不停……不,只要你想,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好了。”
明野安心地阖上了双眼。“嗯……”
雨声嘈杂,暴雨粗鲁地冲刷着屋檐、玻璃花房,还有门前的鹅卵石小径。而屋内一片平和。
他仔细给明野擦干头发。她的呼吸越发绵长,好像真的在他腿上睡着了。
幸村轻轻抚触她脸颊和眉眼,睡梦中的明野眷恋地蹭了蹭他微凉的手指。洗澡之后,她原本被冷风吹凉的身|体又变得暖融融的,像个小火炉一样散发出热意。
经过刚才那场哭泣,他们的心又贴近了一些。
如果还有下次的倾诉,他再也不会绞尽脑汁去思索该用怎样的话语开解她了。那种谁都能说几句的东西并不能治愈她的痛楚。
即便一颗心得不到爱意的滋养,在孤寂中逐渐麻木。即便它变得畏缩、怯懦,它所渴求的,依旧是爱。
“精市……为什么?”
她发出呓语般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睡着了。
“为什么精市会喜欢这样的我呢?”
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进入了紧张的考试周。
幸村以及a班的几位熟人都考入了年级前五,而明野经过三个月的爆肝,成绩也不再是刚入学的年级垫底。
“可是我还是a班的垫底——”明野带着哭腔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幸村像安抚小奶狗一般在她发顶揉揉搓搓。“因为a班是整个年级成绩最好的班级。彩酱这次是年级第39名,真是了不起的大进步。”
在肝帝无数的立海大,成绩进步到这个地步,再要往前就没那么容易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彩一直在为成绩的事紧张,再不适度放松一下,你会受不了的。”
幸村都这么说了,明野也就安心将学业放在一边,重新开始去山内老人的店打工。
这天,山内送了她一样好东西。
“上野美术馆的门票?”明野将那两张厚实的卡纸拿在手里翻看。
“啊,来这里的熟客送给我的。说是要展示这几年的新锐美术家们的成名作。”
明野对这些高雅的东西不太了解,有点不敢收。“这个……应该很贵重吧。就这样送给我果然还是……”
“没事没事。”山内店长笑咪咪地摆摆手,“我老婆那个样子也去不了。就让彩小姐和你的男友去吧。幸村君看起来是很懂那些东西的。”
幸村和往常一样来接她送她回家。在路上,明野将门票给了幸村。
“要去美术馆么?我看过你的一些访谈,你总说最想去的约会地点是美术馆。”
“所以彩才想到邀我去那里么?好惊喜啊。”
他是真的很开心。一路上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还一直将门票捏在手里。
“为什么至今为止你都没有邀我去过呢?”明野问。
都是在游乐园或者商业街之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