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那时候我还太小,又听信了我娘说的那些好听话,一时想岔了,就不识好歹的犯了错。”提起当初她是如何定下的亲事,许大丫不得不承认,许奶奶和程锦玥并非对她置之不理,也没有对她太过的偏心和绝情。
反而是她自己太蠢,没能及时意会到许奶奶和程锦玥的善意,一面倒的站在了许大嫂的身边。最终,就害了她自己。
“我还是不变的态度。如若你真的不想嫁了,就先回许家村去把之前那门亲事给彻底退了。前账未有结清,你想要另觅良缘,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厚道。”程锦玥也不知道,小时候那般老实的许大丫长大后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攀比心,谁都会有。如若许大丫身上没有之前定下的亲事,她而今怎么为自己谋划出路,都并不为过。但许大丫和许大嫂娘家侄子的亲事,真没有许大丫说的那般简单就能不作数,更加不是许大丫直接一跑就能了断的。
“我……”许大丫到底还是被程锦玥说的脸红了,微微低下头,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我知道。”
“如果我是你,早前就不会定下这门亲事。而既然亲事已经定下,要么一条路走到底,要么就正正当当的把话说开,给彼此都能有个交代。”对于许大丫一跑了之的作法,程锦玥是极为看不上的,说话也格外的冷冽,“你这样直接悄悄跑来帝都,说是逃婚也不为过。真要落定这样的名声,你以后还有什么好姻缘可想?便是咱们这些家里人,都会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遭受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程锦玥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许明知的名声不能不顾。还有家里几个小的,以后不管是读书科举,还是嫁娶事宜,都一样需得好的名声。这个时代的风气便是如此,哪怕程锦玥一身锦鲤运,也不可能扭转所有世人既定的观念,自然就得顺势而为的融入其中了。
故而对于许大丫的作为,程锦玥肯定会不满,也决计不会纵容。
“我下次不敢了。”程锦玥的态度颇为强硬,许大丫不敢多说别的,只得老老实实认错。
“大丫,你自己的亲娘,你应该比谁都了解。这门亲事是你亲娘帮你定下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娘很满意这门亲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即便你爹爹确实答应为你退了这门亲,可退亲岂是一句话的事情?又岂是你们单方面表个态就能罢休的?你现下该考虑的事情不是怎样寻一门更好的夫家,而是先回许家村去将你身上的麻烦都给彻底断了。不论是你舅舅家、还是你娘,你首先必须保证的是他们都接受你的打算和想法,而不是千方百计坏你的事。”有些话程锦玥不说,许大丫似乎始终想不透,也走不出最后那一步。
既然如此,程锦玥索性就不客气了:“听听你娘在门外的那些指责和谩骂,你觉得哪户人家的官夫人喜欢听到此般粗俗的恶言恶语?又有谁家愿意接受你这样一个时刻背负亲娘骂名的儿媳妇?帝都皇城但凡讲点规矩和礼数的大户人家,哪门哪户的家风不是清正高洁?你此次是跟着二丫和四丫一道来的帝都。想想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你来了帝都这么久,又一直在干什么?”
说起二丫和四丫,程锦玥只能说,许二哥不愧是许二哥,着实厉害。
要知道程锦玥记忆中的二丫和四丫,可从来没有现下这般听话和懂事。许二哥竟然能及时掰正她们姐妹的性子,愣是将她们俩姐妹引到了大家都乐见的轨道上来。哪怕二丫和四丫依旧有些势利,也有些爱占便宜,可瑕不掩瑜,至少大方向上,二丫和四丫都立稳了。
也是因着二丫和四丫自己足够争气,程锦玥对这两姐妹的嫁妆就又有了多一点的想法。
相形之下,大丫在程锦玥这里还没能洗白,也就别想得偿所愿了。
“可二丫和四丫的亲事都定的很好,她们当然愿意静下心来好好学规矩。我的未来夫家还没定下,又哪里来的心思去学那些玩意儿?”许大丫撇撇嘴,并不承认她比二丫和四丫差。
三丫和五丫是因为养在四房,一直又是呆在豫州府和帝都皇城这样的地方,当然比她更有见识。这一点,许大丫承认,也没想过去辩驳。
但是二丫和四丫不同。二丫和四丫跟她一样,都是养在许家村的。整个许家村谁人不知道,她比二丫和四丫都要更加的勤劳懂事?也更加的美名在外?
以二丫和四丫动辄就爱贪小便宜、又好吃懒做的作风,许大丫从来都看不上,也委实瞧不起。
第264章
听出许大丫话里对二丫和四丫的不屑,程锦玥不由有些想笑。
她承认,在她一早的认知里,二丫和四丫确实比不上大丫。更甚至最起初的时候,程锦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提到二丫和四丫的时候会说出一个“好”字来。
可人都是会变的。程锦玥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只是看着许大丫就觉得尤为的无语,更甚至还隐隐有些厌烦。
“大丫是觉得,二丫和四丫都比不上你是吧?”既然已经打算戳破许大丫的美好自信,程锦玥自然不会给许大丫留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为何明明比不上你的二丫和四丫,却能找到令你艳羡不已的好亲事?难道你不该扪心自问,是不是问题出在你自己的身上?”
“二丫和四丫的亲事是二叔帮忙定的。”在许大丫看来,二丫和四丫唯一比她厉害的地方,就是比她更加幸运,有许二哥这么个爹爹。
“所以呢?你的亲事不也是你亲娘帮忙定下的?你觉得你的亲事比不上二丫和四丫的,那你只管去找你亲娘闹呀!让她也学学你二叔,明明都在许家村,怎么二丫和四丫就能找到好人家,你却找不到?”程锦玥是希望许大丫能自己改变和成长,而不是一味将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倘若许大丫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哪怕许大丫顺利将自己身上的亲事退了,程锦玥也决计不会帮她找下一门亲事。
“那是因为二叔一直在镇上打理酒楼,认识的人更多一些,找的亲事自然也更好一些。”许大丫说到这里,看向程锦玥的眼神就更加的热切了,“若是四婶肯帮我找亲事,肯定会比二丫和四丫的亲事要更好。”
“这是你的想法?”程锦玥嗤笑一声,面色就带上了几分讥诮,“你听过我想要为五丫定下的亲事,你觉得五丫的亲事比起二丫和四丫的,谁要更好?”
“当然是五丫的要更好。”想也没想的,许大丫扬声喊道。
“错!比起五丫的亲事,二丫和四丫的亲事也决计不差。”冷眼看着根本看不清楚状况的许大丫,程锦玥莫名就有一种无论怎么解释都跟许大丫说不清楚的荒谬感觉,“二丫的未婚夫君跟你四叔一样,是读书人,而且是正在刻苦用功,准备参加科举的读书人。只要他足够的努力,谁敢说他日后的成就就比不上你四叔?四丫的未婚夫虽然只是一位捕头,可他最近参加了武校考核,已经成功升迁进了豫州府附近的军营。”
眼看着许大丫因为她的话语愕然睁大了眼,程锦玥的声音越发冷了冷:“反观五丫的亲事,只因为对方爹爹是你四叔的同期进士,才占了上风。至于他自己日后会是怎样的前途,反正我是说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