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请了郎中?”
羽郎将点头,说了个名字。赵念听说过,那是洪洲颇负盛名的郎中。
这时,另一个侍卫提着一个食盒从厨房的方向回来。赵念的鼻子动了动,从那侍卫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想来食盒里面装的是裴晏要用的药。
赵念回过神,对羽郎将道:“那我便不叨扰了,还望几位好生照顾裴大人,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找府里管家。”
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书房,赵念看见范烟倚靠在窗边的小塌上,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细细核算着。听见推门声,范烟抬头,对赵念浅浅一笑,问:“裴大人如何了?”
赵念关上门,然后才笑着说:“羽郎将说还病着,这都已经快五日,长安来的贵人果然娇贵。”
“羽郎将说……”范烟轻声重复,“这么说,你没见到裴晏?”
“他尚在病中,羽郎将拦着,我还能硬闯不成?”
“可请了郎中?”
“请了保世堂的陈郎中,还开了药。我走时,才有侍卫煎了药回来。”
范烟听了,并未作声,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在帐册上转圈,赵念知道,她心里这是在想事情呢。
“我知道夫人在担忧什么。”见范烟仍蹙眉思索,赵念大刀阔斧地坐在范烟的身边,说:“夫人无非是怕裴晏这病不是真病。你是没瞧见,他来那日就被我们派的人吓破了胆子,之后宴席上又被我们灌了那好些酒,病了也寻常。”
“可到底没有见到人。”范烟慢慢说道。
没见到人,心里就总是悬着。
“夫人放心,账册粥棚,全无纰漏,那裴晏半点儿破绽没瞧出来,还赞我来着。”赵念得意:“他裴晏就算是个真才俊,我赵念也不是个假豪杰,夫人安心,安心。”
听见赵念这自夸之语,范烟斜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无法安心,遂招了那日伺候裴晏的婢女过来。
“你去厨房拿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给裴大人送去。裴大人病了这些时日,想必清减不少,记得,务必伺候裴大人用一些饭食。”
“是,夫人。”婢女应声而去。
“夫人还真是关心裴晏。”赵念在一旁酸溜溜地说。
范烟没理会赵念的玩笑之语,只是蓦地想起了少时她进宫看望贵妃姑母时,偶遇那些王孙贵胄们在御苑斗文斗诗,少年裴晏轻而易举夺得魁首的场面。不论是以诗文见长的三皇子,还是她的弟弟范烨,都无法与其争辉。
那时范烟才明白何为陌上人如玉,何为君子世无双。
那才是她当嫁之人,霁月清风,举世无双。
只可惜……范烟的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账册一角。
只可惜,她一片相思之意,尽付流水。
霍毕与范烨赶到时,萧璃正咬着牙与那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
霍毕眼利,立刻就看出萧璃的勉强,于是赶紧上前挡住萧璃与那黑衣人对招,范烨紧随其后。
有二人的加入,局势立刻大变。而且也不知为什么,那黑衣人看见霍毕时竟然愣了神,此为武者对战之大忌,霍毕瞬间抓住了机会,一举擒住了他!
霍毕将蒙面大汉双手反剪,一脚踢向他的膝弯逼得大汉跪下,范烨上前,一把拽下了大汉的蒙面巾。
萧璃此刻平复了内息,也走了过去,却见霍毕双目瞪圆,震在原地,大声道:“燕帮主?”
“如何?”范烟坐在书房的塌上,看向跪在身前的婢女,慢条斯理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