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几人连忙行礼。
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几人落座开始吃早饭。霍府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袁孟眼珠转了转,开口问:“将军,你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昨日公主的提议啊。”袁孟嘿嘿一笑,说。
霍毕知道袁孟是故意打趣他,却也没恼,反倒是沉吟了片刻,转头问军师:“你怎么看?”
军师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粥,擦了擦嘴,方才说:“若将军不介意公主殿下‘有心仪之人’,这婚约自然可结。”
霍毕刚想嗤笑,说他有什么可在意的,便又听见军师说:
“毕竟,萧氏皇族多情种,也并非什么秘密。”
“什么?”袁孟向来喜欢听这些有的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下子连粥都不喝了,问:“军师,详细说说,快!”
就连霍毕也向军师投来诧异的目光。
军师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摸摸胡子。
“军师,喝茶,您喝茶。”袁孟讨好地说。
“这,我大周开国皇帝,与其发妻相守一生,传为佳话,这事当无人不知吧?”
几个听众并无讶异神色,这事儿确实尽所周知。
“我大周自开国以来,较前朝来说,后宫一直空虚,传至第三代景帝时,景帝也一生只娶一位皇后。”军师继续说:“待到了先帝,在迎娶先皇后之后,更是在朝臣劝谏广开后宫以诞下皇嗣之时,直言此生不二色。”
那便是萧璃的父皇和母后,霍毕心中暗自想到。
“先帝膝下只有公主殿下一女,视若珍宝,现下看来,当初先皇怕是做着让长乐公主殿下继位的打算。”军师摸着胡子,幽幽说道。
霍毕想到了先皇给萧璃请的启蒙师傅,心想军师所言,怕真是先皇所想。
“女子继位?”袁孟瞪大眼睛。
“女子为何不可?”军师摸着胡子的手一顿,瞪了一眼袁孟,又继续说:“当年护国大长公主护佑幼帝长成,对内吏治清明,对外护卫河山,何其英明神武。虽说是景帝亲政后一意孤行,破例追封公主为武帝,可谁能说一句公主不配?有护国大长公主先例在前,以先帝对朝堂的掌控,想让长乐公主登基应当不难。”
行吧,这又是一个护国公主的拥簇。袁孟咧咧嘴,不说话了。
“可惜天妒英才。”军师叹了口气。
“那为何,先帝去前会传位给当今陛下?”林选征问道。
“主弱臣强,本就为大忌,更何况公主身为女子,若年幼继位,怕是更为艰难。”霍毕回答,为人父母,应当更想子女安宁一生,“况且,先帝不仅是公主的父亲,更是大周天子,行事当为江山社稷考虑,而非一己之欲。”
“其实,有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怕也是先帝用心良苦。”军师沉思片刻,说。
“何事?”袁孟追问。
“先帝驾崩前一年,宣召了今上嫡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进京。当时有人猜测是先帝忌惮在南境领兵的兄长,所以才让他的嫡长子进京为质。可太子殿下进京后先帝便将其带在身边,随身教导,更是让裴晏做其伴读,现下看来,未尝没有因为知道自己天不假年,故而代为培养储君的意思。”
“我说……”袁孟摸着下巴,面色深沉,“老齐啊,先帝驾崩时你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吧,怎么知道这么多朝堂之事的?”
齐军师的手一僵,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都说了我是落榜的举子,屡次不中。这读书人之间,你不懂,我们最爱议论朝堂之事,我当年就在长安,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还读书人的事我们不懂,老齐,我看你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解地太多,才屡第不中的。”袁孟挤兑道。
“这……哈哈……说得也不无道理。”齐军师尴尬一笑。
“哎,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哈,军师别在意。”见军师真的尴尬,袁孟连忙补救。他们四人,可是四年前刀山血海杀出来的交情,可不能让他嘴贱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