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有幸,见过公主殿下与令羽公子同场打球,默契流畅,当真是养眼。”
“可惜令羽公子是南诏人,无法与公主殿下并肩而战。若他们两人能共同出战……”
“扯远了,后日第三场比赛,诸位可记得寅时球场见,不然便占不到好位子了。”
“知晓知晓,莫再絮叨了。”
“不知公主喜爱怎样男子,想做公主殿下的入幕之宾。”本来是一群少年在讨论球赛,其中一人却突然语出惊人。
裴晏和王放也被这大胆的言论惊到,闻声望去,说话那人声音稚嫩,看其身形,还在总角之年。他与一个少年共骑,像是自家兄长带着弟弟出来耍的。
锦袍少年们闻言,静了片刻,接着皆是放声大笑。
其中一人道:“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就懂得什么叫做入幕之宾了?”
那孩子被笑得涨红了脸,把头扭过一边,也让裴晏和王放见到了其容貌。他生的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已可窥见其长大后的容貌风姿。
“那阿翡可要苦练弓马武艺了。为兄猜公主会更偏爱弓马娴熟的儿郎。”与孩子共骑的兄长闻声,笑着开口道。
这时,几人已渐行渐远,再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王放好笑的摇摇头,道:“公主殿下还真是……”一抬眼,见裴晏抿唇,兴致不高的样子,怔了怔,又马上想明白了,不由失笑。
裴晏出身淮南裴氏,是当今士林之首裴太傅之子,参加科举前一直在太子身边伴读,素有才名。
自十年前今上登基,公主便被教养在皇后膝下。说是养在皇后膝下,其实被太子殿下带着的时候更多。当时长乐公主同皇子们在一道读书,裴晏又是太子的伴读,这两人大约很是在一起相处过一阵子的。
不过,想想裴晏如玉君子的性子,再想想公主往日打马游街的那不羁姿态,王放猜测这两人的相处怕不怎么愉快。不然,同在太子身边,一道长大,关系不该如此疏离才是。
当真无法想象性子南辕北辙的两人,与端方温和的太子殿下是如何相处的。
…………
绣玉楼
“王家阿兄!”
裴晏和王放才下马,便听见熟悉的唤声。抬头望去,见崔朝远正从三楼窗扉往外探着招手。王放挑挑眉,正要说话,便看见一个团团脸的杏眼少女也探出头来,冲着自己笑。
少女正是王放的小妹,王四娘,闺名绣鸢。
见到妹妹,王放一下子笑开了,扭头对裴晏说:“看来我们连位子都有了。”
进了三楼的隔间,王放毫不意外地见到吕太常家的公子吕修逸和谢家二娘。
“你们怎的也在这儿?公主殿下没有同你们一起吗?”王放问。
崔朝远,吕修逸,谢二娘和他小妹平时最喜同萧璃一同玩耍,他们五人并谢氏的二公子,范氏的小公子还自号什么长安七侠,最爱学那江湖游侠儿,做些或行侠仗义,或招猫逗狗的闲事。不过小范公子公子随父兄回乡大祭,谢二郎被圈在家里准备来年的乡试,故而今日只有这四个。
“这绣玉楼诗会又不是什么秘密,我长安百事通怎可能不知道?”崔朝远得意一笑,说:“听说敢来的大多是才高士子,我们便带阿霏来看看。至于阿璃,马球赛之后被皇后娘娘叫去宫里了。”
闻言,王放看向倚桌而坐的谢二娘,谢娴霏。
“阿爹说今年再定不下亲事,他就去榜下给我捉个婿回来。”见到王放的目光,谢娴霏慢吞吞说道。
“阿璃说与其叫谢家叔叔胡乱捉婿,不如我们先来踩个点子,好歹心里有数。”吕修逸咧嘴一笑,说。
王放揉揉眉心,还‘踩个点子’,这话是他们该说的吗?
“而且话本上都写了,许多小娘子就是听了某某秀才诗作,或是见某某士子高谈阔论,便一下子倾心,我们想看看阿霏是否也会如此。”崔朝远坏笑着说。
谢娴霏听了,面色变都未变,还不紧不慢地喝着自己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