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羽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他在此刻露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宁静,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期待这次旅游,萩原研二看着黑川羽“黯然”的背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要不然我们今天先买明天的票吧,明天应该天气就好了。”
但是当他看见黑川羽的侧脸时,却发现他是在笑着的,不是往日含蓄而沉稳的笑意,而是可以一点虎牙的毫无杂质的笑容,而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眸却是沉沉的,就像被人用黑笔胡乱涂抹着杂乱的线条,一瞬间仿佛只有那份笑容还鲜活的存在着。
不管是这样的眼眸,面容还是笑颜,没有一点是属于萩原研二记忆中黑川羽的样子。
在著名的“沼泽人”的论题中,如果沼泽内诞生了与一个人完全相同的质量,他的面容,声音,大脑的状态都完全一致,连记忆与知识的掌控都分毫无差,在原子级别上来看,沼泽人与他所复制的人的构造相同。
那么沼泽人是这个人吗?
萩原研二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就是这样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看见黑川羽露出那样的神情来,像是灰烬中狠狠燃烧的余火,在这一刻彻底地荒芜下去,若是有人握在掌心也是一捧冰冷的色泽。谁又能从灰烬中看出火光曾经的耀眼。
但是下一刻黑川羽就用往常般平静的语气说:“那我们定明天的机票吧。”
“但是我想先去一趟卫生间。”
说完黑川羽就沉默下来,起身便走,没有再看身后的人们一眼。但是降谷零他们还是发现,那道笔直的脊骨微微折下来,像是压上了全部命运的重量在灵魂上,将本就满目疮痍的灵魂压得弯倒下去,却也只能咬牙一声不吭地重新背负而起。
松田阵平下意识就要跟上黑川羽的脚步,身后的伊达航却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羽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好相处,但也是很傲的,他一定不想让你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但是明天不是还有航班可以飞到华国吗?”萩原研二觉得黑川羽的身影多了说不上来的沉重,既然看见,就根本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羽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
降谷零看向窗外,那片阴云密布天空,已经响起一声惊雷,随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时还能听见其他乘客传来的惊呼,隔着钢骨支撑而起的厚重玻璃,他仿佛还能听见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的声音,于此同时,曾经在黑川羽的耳机中听到的声音隔着另一个遥远的时空传到他的耳中。
“东京及附近地区的天气为多云转晴”
这样的播报与突变的天气相对比,就像是一场荒诞可笑的闹剧。
降谷零的神色一点点变得复杂起来,他垂下眼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总觉得明天的飞机也不可能起飞了。”
审判的剑在今日落下,闪烁着寒芒的剑尖划破了黑川羽的肌肤,让他歇斯底里的灵魂像血肉那样裸露出来,为了到达那个目标他早就疯了啊,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现在是时候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些惊喜了。
被压抑太久的野兽终于放出囚笼,在灵魂中露出锋利的尖牙。黑川羽的脑海中划过那些温暖的面庞,那些温柔又笨拙的笨蛋们总是试图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耀目发光的灵魂,他们才是这个世界命运线的支点吧。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黑川羽曾经有一个绝对不会违背的原则,那就是不杀死温柔的人。
这条原则成为了他以人类的模样活下去的锚点。
名为黑川羽的人在获得不老不死的祝福后,成为了无法停下来的旅者,他得到过多少,就失去过多少,他早已经看淡了相聚,也不再恐惧离别。
——我深知愿望的代价。
黑川羽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他的目光看见转弯处一闪而过的银色发丝,忽然微笑起来,手在口袋之中毫不犹豫地摁下屏幕,发送出去一封邮件。
——但是。
哪怕变成自己最恐惧最厌恶的怪物,也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啊。
在他的邮件下显示已读的同时,从黑川羽刚刚来的地方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惊雷之外响起一声巨响。
无情的火焰猛然在黑川羽的身后炸裂开来,刺目的白光像是审判下无情刺下的利剑,爆炸的余波将黑川羽棕色的风衣猛然吹去,猎猎而鸣。崩塌的水泥块飞溅落下,滚滚的黑雾弥漫开,最后将他背后曾经的欢声笑语彻底掩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