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你想逃?你身为一国王子,根,本,逃,不,了!”
令羽愣愣地看着萧璃,嘴张开又闭上,却什么都说不出。
“当然。”看着令羽的表情,萧璃冷笑:“你令绝云武功高强,想离开长安,去一个远离南诏的地方隐姓埋名了此残生怕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要记住。”
萧璃盯着令羽颜色浅淡的瞳仁,一字一顿地说:“他日南诏挑起纷争,边境生灵涂炭,水深火热……皆是你令绝云一,人,之,过!”
萧璃语气冷淡且残忍。
“绝云气,负青天……你也不过只是负起自己的青天罢了。”
休沐日,东宫。
书房里,太子看着不远处的萧璃,她飞速地把各地奏折分门别类地码好,神色专注。
轻叹一声,太子开口:“阿璃。”
“嗯?”萧璃把目光从满目地奏折上移开,看向太子,见他又面带病色,然后皱皱眉,说:“阿兄,最近又没有好好休息吗?”
“你……”太子失笑,说:“你还管起我来了?”
“你不好好养身体,我自然是要管的。”萧璃理直气壮。
“都被你带偏了。”萧煦揉揉眉心,然后问:“霍毕他答应了?”
“看样子是的。”萧璃面色不变,说:“于我无害,于他有利,为何不应?”
“你……”太子犹豫,问:“当真要如此吗?霍毕也并非好相与之人,这一步迈出去,就无回头之路了。”
“阿兄。”萧璃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萧煦的面前,在他身边跪坐而下,像小时候那样,睁着琉璃一般的眸子望着他,轻声说:“从六年前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
萧煦看着萧璃,久久不能言语,声音亦染上悲色,“是阿兄无用。”
是他无用,从一开始就没有护好阿璃,让她亲眼目睹那件事情。他宁愿萧璃真的是一个每天只知胡闹闯祸的公主,也好过像如今这般。
有时他甚至会责怪母后,为何一定要让萧璃知道,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阿兄,你和皇后娘娘,已经将阿璃保护地很好了。”萧璃抬眸,认认真真地说:“从今往后,我也想护着你们。”
大明宫,立政殿。
“此为上月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六部明细记录,请皇后娘娘过目。”杨蓁躬身,向皇后呈上六部记录汇总。
大明宫内设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六部,其中以尚宫局为尊,在后宫没有皇后时,便是尚宫掌管整个后宫,其地位甚至高过一般宫妃。
现在的老尚宫在宫内兢兢业业地做了三十年的女官,已到了出宫荣养的年岁。今日她身体不适,告了假,便由杨蓁代她来向皇后娘娘回禀宫务。左右,各部记录汇总之事,半年前便已由杨蓁代替尚宫来做了。
皇后接过身边掌事女官递上来的汇总,放在的身旁,说:“你做事向来谨慎,想来不会有什么错漏。”说罢,皇后浅浅地饮了一口茶,继续说:“待老尚宫的侄子将她养老的府第修好,她便会卸任离宫,到时就由你来接替尚宫之职。”
“谢皇后娘娘。”杨蓁行跪礼,谢恩。
“按照宫规,新的尚宫上任,也当去向陛下谢恩,你到时好好准备一下,陛下素来更器重端庄持重之人。你既然求了阿璃进宫做女官,应当有你想做之事,望你坚守本心。”皇后放下茶杯,淡淡地说。
杨蓁垂眸,脑中回想着皇后的装扮。
整个大明宫,大约找不出第二个如皇后这般端庄持重之人了。皇后重礼,行事稳重,挑不出半点儿错处,得荣景帝敬重。即便是四年前杨氏获罪,也没有牵连到她,皇后之位依旧坐得安稳。即使范贵妃椒房独宠,仍未动摇后位半分。
杨蓁微微一笑,俯下身,叩首:“杨蓁谢皇后娘娘指点。”
大明宫,春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