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还是没懂。”
说完不管唐云舒更加迷茫的表情,扯着她往山下跑去。
唐云舒不明所以,她自成年后便再未这样疯跑过了,幸好因为在寺中她放弃了那些华美的衣袍,穿着轻便的骑装,不然早就摔在地上了。
顾晏之完全是发疯,她想收回手,可他握的太紧了,怎么也甩不掉,她想出声斥责他,可刚张嘴寒风就呼呼的往嘴里灌,她吸了一肚子冷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一路扯着她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边,几只雀鸟正在筑巢,唐云舒不明白他带她来这干什么。
“我前几日在此处发现了这家人……唔,不对,是这家鸟,听寺中的师傅说它们每年都在此处。”
“那又如何?”护国寺树木繁茂,有鸟在此筑巢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听说这小鸟破壳后,鸟母亲只会养它们一段时间,之后便不会再管了,这些小的若是想活下去,便要自己去学习如何飞,如何觅食。”
唐云舒听懂了他的影喻:“……你是想说我对康儿的保护太过?和他才两岁!”
顾晏之沉默了一下:“唔……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想太多了,你总觉得你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唐相和夫人,实际上唐相早在具备了面对风暴的本领,你害怕他们受伤害,实际上他们更害怕你摔死在山崖上。”
……
唐云舒再次沉默,她发现她完全跟不上顾晏之的思路,这都是些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人和鸟能一样吗?
顾晏之还想说什么,被她瞪了回去:“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她怕被气死。
顾晏之这次听话了,乖乖的闭嘴,但不让他说他就做,带着唐云舒又跑了,她从来不知道这后山竟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更不明白顾晏之初来乍到怎么会这么清楚。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京都?”她不免有些怀疑。
顾晏之抿着唇望着她,一脸委屈。
她瞪了他一眼:“说话!”
顾晏之眼中盛满了笑意,做作的松了一口气:“哎呀!憋死我了!”
一句话让唐云舒有些破功,掐了下自己的手板着脸看着他。
“确实是第一次,只是我从小没规矩惯了,就喜欢这些地方,听人说护国寺人杰地灵,自然要来看看,此处不大,只要稍稍用心总能发现的。”
“用心——”唐云舒念着这两个字,沉思了许久。
、玩闹
在唐云舒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顾晏之就像一个另类,他说的话,做的事,真的如同他劝她的那句话一样,随心自在,完全不管世俗的眼光。
比如在护国寺住的第三天,他一大早跑来敲开她的门,硬要扯着她去看日出,她当时刚起来就换了衣服头发还披散着,他不管不顾,扯着她就往后山跑,到了山上太阳刚刚冒出天边,她第一次见证了黑夜如何被光明驱散,当时的场景太震撼了,使得她想灭口的心思暂时打消了。
结果第二天他又硬扯着她要去山下的庄子偷果子,是的,偷!唐云舒当时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在果园里面了,她唐云舒,京都城里女子的楷模,最明礼懂节之人,他竟然让她和他一起偷果子!
唐云舒当时把要埋人的坑都选好了,就在他偷的那颗果树下,还能当肥料,就当他为自己毫无廉耻的行为赎罪吧!
关键是他偷就偷了,偷鸡摸狗还不知道低调点,笑的声音山间都听得见,唐云舒被迫给他“望风”,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她刚伸手结果他扔过来的桃子,她发誓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结果好死不死的那果农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看她的眼神……算了,她不好意思回想。
那果农可能不敢置信穿的如此精致的小姐竟然会做贼,问话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顾晏之这个罪魁祸首,这时候跑到果农面前装乖巧,貌似十分为难的叹了口气:“哎,大伯实在抱歉,都是我家妹妹顽劣,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唐云舒感受到自己的手指戳破了桃子肉,汁水浸湿了满手,她瞥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的某人,强忍住把捏的稀烂的桃子呼他脸上的冲动。
从小到大听多了夸赞的话,第一次被人指责,还是因为“偷窃”这种有失礼数的事情,唐云舒一边听教,脸都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银钱,伸手在头上摸了摸取下一只簪子要递过去,那只簪子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他们今日摘的果子,把半个果园买下来都没问题,但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计较这些,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只想早点忘了。
她还没说话,手中的簪子便被半路的程咬金给抢走了,唐云舒眉心跳了两下,转头瞪着顾晏之,用眼神询问他究竟要做什么,顾晏之对她笑了下,随后当着她的面把簪子收到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