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铁青的钱谦益沉默着,不时会看上不远处的成基命两眼。
王体干、李永贞死了。
就死在各自在京城中的府邸内,而后府邸更是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谁做的?
锦衣卫有这个能力,五城兵马司也有这个能力。
前者是皇帝的人,后者,是他们东林党的人!
对于王李二人的死,钱谦益不生气,甚至还很高兴,但他恼怒的地方在于,死的不是时候!
东西两厂刚刚自请裁撤,时间还没到一个月呢,王李二人就死了。
那么两厂的余孽会怎么想。
这笔账要记到他们东林党的脑袋上,毕竟,东林党和阉党斗了那么多年,两者之间早就势同水火,如今二人之死让这火,更旺了三分。
另外,府邸焚烧一空,王李二人这些年贪墨的银子哪去了?
钱谦益很关心。
“这事,应该是锦衣卫干的。”
沉默被打破,成基命开了口:“五城兵马司做不了那么干净。”
“或许吧。”王永光冷笑一声,举杯品茗:“不过就算是锦衣卫干的又如何,帐还得算在咱们脑袋上不是,我倒还真想这事是五城兵马司干的,反正怎么都要背锅,起码钱落在咱们兜里。
就怕这不明不白背一口大黑锅,钱还进了某些人的口袋里。”
成基命眼角抽动:“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不是乱说,大家伙心里都清楚。”王永光又看了一眼钱谦益:“钱阁老不说两句?”
钱谦益总算是坐正了身子:“都是干着朝廷的事,没人替自己搂银子,这个时候,咱们得团结,案子让五城兵马司去查,咱们都是阁臣,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如今陛下深居内宫,什么事都托付到了咱们内阁这里,诸位,社稷为重啊。
山西布政使孙织棉连发了六道加急文书,说逆党王二闹的是越来越大,王二是陕西人,他流窜到山西去闹事,这一下子就搅乱了两个省。
诸位,陕西乱也就乱了,山西,可不能乱啊。
晋商八家连名上书,要求朝廷尽快平复民乱,不然影响营收。”
成基命赶忙搭话道:“山西巡抚耿如杞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发兵剿匪,还有延绥总兵吴自勉,让他也率部发兵,东西两向围剿叛党。”
“这两个人现在跟咱们装死呢。”
钱谦益垂眼道:“就说没钱,欠饷,手下的兵不愿意干,催着朝廷给他们发三十万两饷银。”
“三十万?他们俩胃口吃得下吗。”王永光跳了起来:“区区几千叛党,张嘴就要三十万,告诉他们朝廷没钱,叛党不除,就治他们的罪。”
文渊阁里顿时附和声一片。
总结下来一个态度,叛党必须剿除,但你要三十万两银子的话,那宁愿不剿。
大家伙起早贪黑的贪钱,到年底一分润,不也就一家分个几十万两。
你这张嘴就是三十万,买卖做的真好。
说难听点,还不知道这什么王二是不是耿如杞、吴自勉两人自己搞出来的,目的就是问朝廷要银子。
若是朱由检此刻在这看到这番景象一定会笑出来。
大明。
亡的一点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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