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好多人说话,分不清是谁,也听不清说什么,吵吵嚷嚷的,叫得她耳朵疼。
不对,她哪里还来的耳朵,指不定魂魄都七零八落了。
从金兰顶掉下去,说实在还是疼的。
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哪里疼,穿心那一剑她捅得干脆利落,当下眼前就黑了。掉下金兰顶,她估摸自己应该已经被罡风大卸八块了。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个身体已经坏掉了,失控后她明显感觉到哪怕是倾尽全力也没办法阻止鬼气的暴走,反而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反正背了人命,就当还债吧。
只是可惜,这次死估计就是真的死了,原来的世界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算再有时差,这么多年那边怎么也已经把她火化了。
也不知道能回哪儿。
江祝叹口气。
不过也好,这样没准就直接投胎了,投个好胎,最好是个什么王家千金李家小姐,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那种,不然都他妈对不起她在异世界这跌宕起伏的十几年。
再来一次她拼了老命也得把天捅个窟窿出口恶气。
那么……就说再见吧。
灵魂浮浮沉沉,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不疼却也难受。江祝彻底放开对自己的掌控,陷入无边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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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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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屁啊。
我靠。
江祝懵逼地坐在逼仄的小屋里,大脑宕机。
等等……她这是又重生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江祝脑中瞬间被人生三问刷屏,动手掐了自己一下,毫不含糊,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从金兰顶掉下来都没死?
我现在去捅天还来得及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儿?她又重生到哪儿了?这还是她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沉默良久,江祝悲哀地发现,上一次重生就没有任何记忆,这一次照样没有。
破风的窗户灌了点凉风进来,江祝才注意到自己穿的衣服实在单薄得可怜。这具身体完全没有修炼过,甚至连基本的锻炼都很少,破衣烂衫,骨瘦如柴。
看这破烂的屋子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姑娘,十天半月有没有人看一眼都不知道,她连这个身体的本名叫啥都不清楚。
好歹也是个姑娘的房间,梳妆台还是有的。江祝坐在镜子前,古铜镜映出这具身体的样子。
江祝蹙眉。
不是丑,这姑娘虽然面黄肌瘦,但江祝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快四十,眼睛毒辣得很,看得出这姑娘原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
目测不过十五六,按照正常世界的古时算法,这个年纪的女孩方才及笄,有些都定亲许配人家了。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都应该在享受豆蔻年华,纵然不得宠,好歹也能期盼未来嫁个郎君,不求家财万贯,但求一生静好。
都不该是在这样的年纪就香消玉殒的。
她环顾四周,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小姐的闺房,虽不说家徒四壁,但着实寒酸了些,连桌上的茶杯都是缺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