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祝也确实有些疲累,加上这毕竟是易家家事,便应承了易明清。
江覃架着江祈回院落,江祝向江岚报了平安后也回了自己的住房,打算吃过饭后小憩一下。
易明清将江祝和秦雪销安排在了一个院落里,秦雪销被秦霜年叫去,晚上才会回。江祝临到门口,瞧见门外站着一个臂上挎包少年,红衣在夕阳下如同着了火,面具白得像雪,露出下半部分清隽面庞。
江祝一愣,“……小楼?”
月小楼回首看到江祝,笑着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等久了吧?快进来。”
月小楼随江祝入院,并未掩门,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放下手中包袱。
“没有等很久,你今日忙了很多事,我怎好打断你。”月小楼示意江祝把包袱拆开,“这是云枝给你的。”
“云枝?给我的?这小东西都没见过我,怎么就要给我送东西了?”
说是这么说,江祝一屁股钉在石凳上,麻溜儿地拆了包袱,散落了一桌的小玩意儿,竹蜻蜓草蚂蚱等耍货零零散散,一只小木盒混在其中,打开来却是支簪子,不怎么值钱,手艺也很糙,几文钱就能买到,簪子下面压了薄薄的几张纸。
江祝把小玩意儿都挑出来,手里每过一件就把玩两下,疑道:“这不是应该给他玩的吗,怎么拿给我了?小楼你不是拿错包袱了吧。”
“并没有。”月小楼笑看江祝鼓捣那些小玩意儿,“这些都是云枝自己攒钱专门给你买的,他很喜欢玩,都买了两份,说也想让你试试他喜欢的东西。那簪子是前两日刚买下,云枝说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你一定很好看,所以想送给你。下面都是云枝写给你的信。”
江祝听着月小楼的话本是很感动的,末了涌上惊讶,“云枝给我写信?云枝会写字啦?”
白云枝自幼颠沛,听月小楼说过很多次,不大爱搭理人,见人就躲,有些心智不熟。是月小楼长期陪伴,才让半大的孩子渐渐懂了些人情世故,敞开心扉,只是学东西仍旧有些慢。
小孩子的笔法很稚嫩,字迹歪歪扭扭的,还有错别字,不会的字要么画圈,要么画个小小的图案。薄薄的几张纸,不知道那小东西废了多大的力气。
江祝看着看着就笑了,“小东西,心思这么多。”她把信纸折叠,小心翼翼地放入盒子里,把其他东西都收好,“帮我谢谢云枝吧。可惜了,这次来我没带什么东西,不然一定让你给云枝带回去。”
“等到能带他出来了,我们便去琢烟谷。你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江祝起身,“我送你。”
月小楼想说不必,但江祝路过他身边时,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猛地绷直,不说如临大敌,总归是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
不好到仅仅擦肩而过就警铃大作。
月小楼屏息静气,沉心观察,意外地发现江祝身边有淡淡的青流。
灵力外泄。
“阿祝。”
江祝:“嗯?”
“……冒犯了。”
月小楼单掌推出,院落门合上,同时从指尖析出一缕灵力,不由分说地点在江祝眉心。
江祝没料到月小楼的动作,几乎下意识地要反抗,但月小楼抓住她的手如铁钳般桎梏着她,那缕灵力入体后,灵珠滴溜溜转得疯狂,灵脉便有难言的酸涩,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十息后月小楼收手,露出的唇抿成直线,下颌线紧绷,整个人有种蓄势待发的不安。
江祝好容易从不适中缓过来,月小楼劈头盖脸问道:“阿祝,我问你的,你必须如实回答。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太对劲?日常生活,修炼途中,所有的都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