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蕙睁大眼睛。
她先前没太注意,直到现在才发现,阿迢的唇色与常人不同,眼神、气质都极为不一般。
“阿迢。”
“怎么了?”阿迢转过头,目光平静而淡然,“哪里不舒服?”
云蕙几欲落泪。
她的女儿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在与父母相认时还那般冷静,其他家十几岁的姑娘天真烂漫,她的阿迢却像是饱经风霜的成熟女子。
阿迢又问了一声:“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云蕙低头抹掉眼泪,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阿迢,能不能跟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阿迢简短回答:“有人在南州乱葬岗捡到我,带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你一直都记得家,”云蕙敏锐道,“如果你是自由的,为什么不回江州?那人是不是强迫你了?他待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好。
这两个字她没说出口,光是想想,就觉得胸口闷痛至极。
阿迢没有隐瞒:“嗯,她给我下了毒,没有根治的解药。我不得不听她的话。”
“下毒?”云蕙如遭雷击,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门清空,只剩下惊惶无措,“那、那你……”
“每个月服药压制就行。”阿迢眼里是不符合年龄的镇定,“我会找到解药的。”
云蕙:“……”
“你这几日在客栈住下,我给你调养身体。”阿迢嘱咐后,又转回身研究药丸。
云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那个给你下毒的人呢?”
“死了。”
“陆掌柜与你……”
“她救了我的命。”
云蕙目露期待:“听说她很厉害,张大侠他们都很厉害,他们认不认识什么高明的大夫,解了你的毒?”
“这毒就是最高明的大夫制成的。”阿迢顿了顿,安抚她,“我说了,我会找到解药的。”
“那、那就好。”
十年未见,物是人非。
云蕙没有参与阿迢的成长,完全不知道她过去十年是如何生活的,纵然再想与她恢复往日的亲密,也无从下手。
到了午膳时间门,陆见微下楼。
大家都是熟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只有云蕙一个人显得不自在。
“云娘子不必拘束。”陆见微扫一眼桌上的菜色,笑道,“当归红枣炖鸡汤可补气血,你多吃些。”
薛关河挠头,原来补气血的汤膳是为云娘子准备的呀。
奇怪,为什么是阿耐交待他。
“多谢陆掌柜。”云蕙到底是掌家娘子,很快适应新环境,不再拘束。
温著之顿了顿,低首继续吃着药膳。
“掌柜的,诊室那个病人怎么处置?”薛关河问。
陆见微:“送去对门药馆。”
反正神偷已经在那边付了钱。
“陆掌柜,”温著之放下碗,“不如先查清此人身份,再做定夺。”
陆见微挑眉:“你是想说,或许这位病人犯了事,才被神偷弄来利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