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诸葛成还满心提防着陈晓木会用一些煽情诗句来煽动众人的情绪,好使自己和吴光禄认输,但是随着陈晓木这低沉,而又带有磁性,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吟诵出的这凄凉绝美的诗句,让诸葛成身不由己就被代入了其中,和诗中描写的几乎是同样情景,让他不禁想起曾经与自己相依相伴了大半辈子的老妻,不久前,在逃难的马车上被颠簸下来给摔死了,当时为了逃命,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来得及弄,只用一张草席将她裹起来,草草埋葬在一处山坡上的一片松树林里!
虽然诸葛成在心里时时提防着陈晓木设下的圈套,到头来还是不能避免,在聆听陈晓木吟诵这首如为他量身定作似的《江城子悼亡妻》时,不由勾起在他内心里伤痛,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悄悄红了眼圈!”
这次由楚国发起的灭郑之战,不仅险些灭了郑国朝廷,还导致郑国底层老百姓也伤亡众多,不少人家都有亲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故而在陈晓木吟诵完《江城子悼亡妻》全诗后,立刻在堂下的人群中引起很多人共鸣,接着发出的啜泣声接连不断,站在侯七身旁的那个年轻的秀才,眼含泪水对侯七道:“七爷,能听到这首仙诗,小侄这辈子活得值了,陈大人当真就是那文曲星下凡到我们郑国!”
那个从秦国特意赶过来一探虚实的少女,此刻已经被震惊到极点,呆呆的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中年贵妇从后面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学着她的口气,戏言道:“女儿,这个骗子又不知从那里抄来两首好诗来骗人!”
少女闻言俏脸一红,低头娇嗔道:“娘亲,这世间那有这么多旷古未闻的好诗可供他抄啊?再说了,若真有这么多好诗存世于今,早就被流传开了!现时他所吟诵的两首诗,我一首都没有听到过。”
“哦!”中年贵妇轻笑道:“这么说,你现今也承认这两首诗是他所作了?”
少女点点头,轻声感叹道:“娘亲,女儿从没见过有如此高才的人,恐怕就是老师与之相比也难望其项背!”
在人群的另一边,赵忆秋仿佛是在做梦一样,一时悄悄用手拧一下胳膊,一时又用牙齿悄悄咬一下舌尖,若不是当时在郑国的蝉城城外,陈晓木已经与她相认,她真的怀疑眼前的这个出口成诗,才高八斗的年青俊杰,是不是那个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呆呆傻傻的小呆弟弟!
公堂上诸葛成颓然道:“陈通判,老夫不得不说,你这首“江城子”是首绝世好诗,这把还是你赢了!不过老夫还有一个奢望,期望陈通判能够成全!”
陈晓木估计到诸葛成接下来想说什么,微笑道:“诸葛大人是想让下官将这首《江城子悼亡妻》赠送给大人吗?”
诸葛成赶紧端端正正向陈晓木作了一个揖,随即郑重道:“正是,请陈通判将这首仙诗赠送于老夫,因老妻生前极其喜爱诗词歌赋,老夫想找石匠将其刻于她的墓碑上,若是老妻能在九泉之下读到陈通判的这首仙诗,必定会原谅老夫当初把她草草下葬的不敬之罪!”
陈晓木听说被吓一跳,心道:“小爷这也是偷了老苏的诗,到时你那老妻若是在下面碰上老苏,那俩个老鬼要是因此诗版权争执不下,再一齐来找我对证,岂不是要吓死小爷了!”
想到此处,陈晓木拱手笑道:“诸葛大人,赠诗可以,但在你找人往墓碑上刻的时候,可千万别把我的名字也一块刻上去,我怕你老妻在下面看到后,再来找本人探讨诗词方面的事,那可不就麻烦了!”
“噗嗤”诸葛成被陈晓木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说词,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一向深藏不露的卫文都低头默不出声偷笑,卫羽心,卫羽裳等人更是笑得合不上嘴,总之堂上堂下所有的人都在用各种神态在笑,唯有吴光禄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想想眨眼之间自己的家产就要去了一大半,此时他想大哭的心思都有!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甘心让这么多银子白白出手,等到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吴光禄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对陈晓木邀功道:“大老爷,小可帮你破了新京城里三起连环命案,这个功劳可不小吧,还请大老爷将小可的罚银给免去一些?”
陈晓木笑道:“本官刚刚那样说,是诓李剑阁的,其实贾大人交下来的那三起命案的案卷里并没有提起沈家丢失什么玉壁的事!”
“这……!”吴光禄一听就呆住了,最后一线希望瞬间破灭,李剑阁闻听此话,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甚至他还在心里暗暗感激着陈晓木。
尽管诸葛成和吴光禄俩人使尽花招,这起诬陷余成文的强奸案还是被陈晓木审查的一清二楚,接下来陈晓木正准备审问一下张飞腿从鸭味馆带回来的那四个所谓的反贼,刚让张飞腿把四个老头带到公案前,这时堂下有人忍不住喊道:“通判大人,还是先审鸭子吧!我们都站在这老半天,脚都站麻了,就是想看看你如何审鸭子的!”
陈晓木闻言哈哈大笑,应道:“好,好,这么长时间,本官估计那些鸭子也都招供了!”
“什么?你都没审,鸭子就招供了,你不是诓我们的吧?”众人一听陈晓木此话,立马就纷纷议论开了。
陈晓木冲着卫羽心一挥手:“卫捕快,你去鸭笼那边看看那些鸭子都招了吗?”
卫羽心满腹狐疑看他一眼,还是快步走到鸭笼前,刚弯下腰,一股酸酸的就臭味扑鼻而来,她马上就用手捂住口鼻,叫道:“哎哟,臭死了,臭死了!”
陈晓木闻声从公案后面走出来,边走边兴奋道:“这么说,这些鸭子都已经招供了?”
卫羽心白了他一眼,咕哝道:“招你个大头鬼呀,鸭笼里都是鸭屎,都能把人给臭死了!”
陈晓木听而不闻,转身对杨家鸭味馆的杨掌柜招招手:“杨掌柜,你过来看看这些鸭子招供得对不对。”
杨掌柜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凑到鸭笼前,捂着口鼻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只好苦笑着说:“青天大老爷,请恕小民愚钝,小民实在没看出这些鸭子是怎么招供的?”
陈晓木怒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不是说你家的鸭子都喂麸皮吗?那为何这边两笼鸭子的鸭屎都厚实发白,而那边两笼鸭子的鸭屎又稀又黑?”
“啊!这个……!”杨掌柜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陈晓木接上道:“如你不服,我即令人将这两笼鸭子都杀了,扒开鸭盹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