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祁则,她丢下季明枝去见的人是祁则。
她对季明枝不坦诚,对自己不坦诚,一报还一报,她该的。
时梨懒得再辩驳。
她只是垂眸,最后看了一眼季明枝,想起那会儿季明枝头一次来时家的时候,她坐在季父旁边,怯生生地看着她下楼,她没有任何攻击性,说起话的声音也软绵绵。
她带季明枝干什么,季明枝从来没怨言。
她们分享一样的玩具,吃一样的点心。
那会儿周围的人背地里说季明枝是她的跟屁虫,季明枝扁着一张嘴,眼泪汪汪地不答话,她那么被人欺负也不反驳,还要时梨一个一个地替她收拾。
她把季明枝拿交心的朋友。
在任子超出轨以后,季明枝选择了任子超,她跟自己那么久没说话,可一旦季明枝在任子超那边儿受了一点儿委屈,时梨还是帮她出头。
包括……包括回了季家,季母背地里跟她那么说自己,季明枝从不反驳,时梨都给自己找了借口,说她是因为性格原因,是因为季明枝太好,从不会反驳别人。
可她问了她什么?
可她跟她说了什么?
太久太久,时梨没再有过这种感觉,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她想吐,四肢也没有力气。
时间像是一瞬间拉回了五年前。
可她还是不想认输,还是不想表现自己太在乎。
“是,你说的没错。”时梨呼出一口不稳的气,“是我先对不起你的,让你跟我做朋友真是委屈死你了。”
时梨收回视线,她不再看季明枝,也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桥归桥,路归路。”时梨说,“从今以后别再见了。”
没再回头,时梨从包厢出来。
前一秒甩狠话多风光,下一秒面临真相就多落魄。
被背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任子超诚不欺她,时梨觉得自己身上的劲都抽没了,想到自己之前还打算发消息问季明枝明天的生日该怎么过,现在……
时梨抬起头,才准备换一口气,就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叶绍宇都走了,任子超跟他那帮上不了台面的朋友也不在了,此时的走廊就只剩下了倚在墙边的祁则。
他的影子贴在她的脚边,看到时梨,直起身,瞥了眼她身后关上的包厢门,问她:“结束了吗?”
时梨抿了抿唇,想嗯一声,又发觉鼻腔里有说不上委屈。
时梨记得祁则说过他会在外边等她,但这么多年她失望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她不会再犯傻,也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
可是祁则在这里。
他现在站在那儿,似乎就在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原本还想装作一副无所谓不在乎,这会儿就被自己被人拧了一样的心脏出卖了,时梨慌忙低下头,勉强掩住自己涌出的情绪。
她想问他为什么还不走,她跟季明枝在里边呆了那么久,他一个人站在门口不无聊吗?
他说在门口是为了听她们说话,还是为了……
犹豫太久,时梨憋着声音,才问出了最初始的问题:“你怎么还在?”
“不是说了就在门口吗?”祁则的声音一如平常,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可就是这么平常的声音,时梨的眼睛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她偏开头,嗯了下,咬牙,在想要不要装作没什么事,去问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就看到祁则走了过来。
走廊没有人,灯光晃了眼睛,时梨没反应过来,祁则已经抬起了手。
他的手掌有些烫,碰到了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又似乎是能蹭掉她眼角的红晕:“那就是我会等你的意思。”:,,